饭后詹长冬他们没在沈家久留,萧池倒是念念不舍,只可惜薛妩被他烦得压根就不想留他。
等出了弗林院快到沈家大门前时,眼瞅着萧池刚才还垂头丧气,转瞬却又抬头挺胸一副恨不得尾巴都拼命摇晃的模样。
詹长冬失笑道:“伯爷这是得偿所愿了?”
“别瞎说,阿妩都还没点头嫁我呢。”
萧池嘴里说着薛妩还没点头,可眼角眉梢都染着喜气。
詹长冬哪能不知道薛妩就算还没点头怕也不远了,否则之前每次来沈家都愁眉苦脸的萧池哪能这般得瑟,他早就看出来薛妩他们并无跟萧池决裂之意,且薛忱这个侄女也是聪慧至极。
沈家和太子既有收用萧池之意,那薛妩和萧池和好是早晚的事情。
詹长冬摇摇头就拢着披风继续朝前走着。
脚下积雪踩着咯吱作响,萧池脑子里想的是该怎么来沈家求亲,既要给薛妩脸面,又能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意。
蓦地瞧见詹长冬突然想起他也是过来人,詹长冬跟他夫人感情也极好,萧池连忙走快了几步凑到他跟前问道:“詹大人,你说我要是来沈家求娶阿妩的话,要准备些什么?”
詹长冬看了他一眼:“那就要看伯爷打算怎么求娶了。这满京城都知道你与薛姑娘早有夫妻之实,若只是想要走个过场全了这场婚事,寻个媒人上门说一声,回头抬几台聘礼行了嫁娶礼仪就行了。”
萧池顿时瞪他:“那怎么行!我家阿妩怎么能这么敷衍?再说谁跟你说要走过场了,我要的是正儿八经求娶她,不能让她输给其他贵女!”
詹长冬挑眉看他,见萧池虎目里头全是认真,显然不是在说笑,他双手抄在袖笼里说道:
“那就要麻烦许多了,正经说亲三书六礼样样都不能少,期间礼节更是繁杂,伯爷若想叫薛姑娘有脸面,光是媒人上门这一块儿就得找个有身份的,而且越是尊贵才越能显得伯爷待薛姑娘看重。”
萧池若有所思。
詹长冬说道:“伯爷跟薛姑娘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她早前饱受流言所苦,伯爷若想让她体面,就须得比旁人更用心些,不说胜人十倍百倍,可起码要让人瞧出来伯爷用心才行,若不然伯爷就什么都别做,免得叫人越发笑话她。”
萧池沉声说道:“我是认真的。”
詹长冬笑了笑,像是对他这句认真有些不置可否。
两人走到沈家门前,外头赶车的人连忙驾车过来。
詹长冬被寒风刮得脸上有些发疼,受不住冷地紧了紧披风就道:“伯爷要真有心,就寻人好好问问该怎样给薛姑娘脸面,这世上再难的事情都抵不过有心二字。”
詹长冬走了后,萧池在沈家门前站了会儿。
谷洪庆牵着马站在一旁冷得直打哆嗦:“伯爷,咱们走吗?”
萧池说道:“去兵马司。”
钻进马车里坐稳,外头谷洪庆朝着手头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后才拉着缰绳赶着车朝着兵马司那头走,冷不丁就听到马车里传来萧池的声音:
“晚些时候叫人把府中库房整理一遍,贵重东西都挑选出来。还有,准备一份拜礼,明儿个去一趟安国公府。”
谷洪庆有些疑惑:“伯爷要去见安国公?”
萧池说道:“见他干什么,我找赵夫人。”
谷洪庆一拉缰绳扭头扯着车帘:“赵夫人?哪个赵夫人?”
萧池被急停的马车甩得一趔趄,抓着车壁就横了谷洪庆一眼:“你说哪个?”
谷洪庆顿时一言难尽:“您上次才弄了人家马车摔断了人赵家大爷的胳膊,那位赵夫人也被您吓得病了一场,您难不成还不解气准备打上门去?”
不就是嘲讽了夫人几句,这教训也教训了,都过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想要赶尽杀绝?
萧池抓着手边东西就朝着谷洪庆砸了过去:“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子要打上门去了?老子是斯文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人动手。”
“那您找她干嘛?”
“当然是去沈家替老子说亲!”
詹长冬不是说了吗,阿妩先前受了委屈,这回头去沈家说亲的人身份越高就代表他越重视阿妩。
那个赵夫人是安国公的儿媳妇,临阳郡主的母亲,虽然嘴巴碎了点儿人也讨厌了点儿,可在京里头还是挺有脸面的,最关键的是认识她的人极多,有她出面自然人人都能知道他对阿妩的在意。
况且那妇人上次当众欺负了阿妩,让阿妩受尽了委屈,让她上门替他说亲那是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萧池想得理所当然。
谷洪庆却听得嘴角抽搐,觉得自家伯爷简直异想天开。
让赵夫人替他说亲,他还不如直接打上门去呢,人赵家人不跟他翻脸才怪!
萧池见谷洪庆一脸古怪忍不住瞪眼:“你那什么表情?”
谷洪庆假笑:“我是觉得伯爷聪慧。”
“那当然,你当老子是你那猪脑子!”
萧池哼了声:“别拍马屁了,赶紧赶车,等去给四皇子和平远伯传了旨,我还得回去琢磨琢磨回头要送什么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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