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朕从未亏待过你,也愿替你母亲昭雪,你作何谋逆污你母亲清名。”
天庆帝声色俱厉,“只要你现在收手,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复你母亲爵位,恢复你皇室子弟尊崇……”
“舅舅这般大方,真是令人感动。”
天庆帝被讽刺的脸色通红,可还不待他说话,少年就扬唇,“我自是愿意跟舅舅两厢安好,也愿意信你所言不愿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可奈何赢家列祖列宗不愿。”
“大业建朝二百余年,太庙供奉着赢家先祖牌位,舅舅到底是说了多少亏心之言,又做了多少亏心之事,才会引得先祖震怒太庙崩塌,连老天爷都容不下你?”
天庆帝顿时大怒,他又不是傻子,那太庙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塌?
想起薛诺先前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拿赢家先祖发誓,他就气得浑身发抖,“那太庙分明是你所为……”
薛诺顿道:“陛下可别冤枉我,我一直在这殿中,亦替陛下分辨当年旧事让你惩处了西陵王,可谁料陛下竟是诓骗于我,你拿赢家先祖起誓却天降神罚崩塌太庙以示先祖震怒,与我何干?”
“你!!”
天庆帝死死抓着掌心,万没想到薛诺竟是存的这般心思。
她竟是想要毁他君名,断他人心,一个拿先祖起誓却让得太庙崩塌天降神罚之人如何能够坐稳皇位?这朝中大臣、天下百姓,又有谁会愿意承认一个天道不容的君主?!
殿前有脚步声传来,仿佛有人群朝着这边围拢过来,天庆帝只以为是燕凌带兵赶来救驾猛地抬头。
只他尚来不及露出欣喜,就看到殿前被捆成了粽子扔进来的燕凌和羿栩,而跟在他身后的赫然是本该去了北境的萧池,还有打从前两日出城一趟后就一直都未曾现身的沈却。
“娘的,这狗屁禁军跟钻地耗子似的难拿。”萧池扛着刀阔步走到薛诺身旁。
沈却也是跟着过来,看着薛诺便道:“我来晚了,可有伤着?”
薛诺摇摇头轻笑:“没事,你们来的正好。”
“萧池,沈却,你们……”天庆帝瞪大了眼。
“你什么你!”
萧池“砰”的一声将手中重刀立在身旁,刀刃震碎了地面,抬头就对着天庆帝破口大骂,“你个狗日的皇帝老儿,老子辛辛苦苦去赣平替你打仗,你他妈的竟敢让人背后捅刀子。怎么,看见老子没被你的人害死反而回来了呆了你的狗眼?”
天庆帝何曾被人这般冒犯,气得脸上哆嗦。
沈却站在薛诺身旁冷声说道:“北地大雪成灾,赣平太守为镇压灾民闹出人命以致生了暴乱,靖安伯奉陛下之命前往北地赈灾平乱,谁知却遭人暗算险些丧命,动手那人正是陛下派去北地的监军。”
“定远侯意外知晓此事匆匆赶往北地救下萧伯爷一命,萧伯爷只以为是有人假借圣令京中生乱,让定远侯镇守赣平自己带了一半兵力匆匆赶回,怎料在城外便撞上了擒拿西陵王之子袁晟的燕统领。”
沈却抬眼看着神色微慌的天庆帝,眼底带着嫌恶,
“陛下早知西陵王会造反,故意调离靖安伯收回京畿防卫之权让人将他毙命于北地,又命人暗中擒拿袁晟一行,以徐立甄、冯源为饵诱使西陵王入宫,外间却派人截杀与当年永昭旧事有关之人。”
“安国公府,沈家,大长公主府,乃至当年与徐立甄一起截杀永昭府的成安伯等人,甚至就连宫中的皇后都不放过。”
“若非我与阿诺意外得知消息,安国公亦知陛下心狠,恐怕等到燕凌带兵肃清乱贼进宫勤王之时,陛下就会如八年前血洗永昭公主府一样血洗京城,将不肯听从圣意视西陵王为逆贼之人全数斩杀一个不留!”
“皇后……”宗亲之中最为年迈的端王怒声道,“皇后怎么了?”
沈却冷声道:“宫宴之前,陛下就命人钉死了凤翎宫门窗,待到乱军入宫之时趁乱烧死皇后嫁祸西陵王,我等赶去之时皇后已然毙命,只侥幸救出一名凤翎宫的嬷嬷。”
嘶——
众人倒吸口冷气,天庆帝满脸怒色:“你胡说什么,朕何曾下旨。”他从未让人火烧凤翎宫,更没叫人去杀皇后……
“不是陛下又会是谁,要不是你谁敢将娘娘困于寝殿,又有谁能有那本事毒杀娘娘身边之人?!”
皇后身边的宫嬷嬷侥幸逃过一劫,此时被人扶着进来时,一头长发被烧毁了大半,浑身衣物都可见大火燎过的痕迹。
她脸上满是黑灰血迹,听到天庆帝的话顿时就嚎啕出声,“奴婢亲眼所见是陛下派去的禁军动手,也亲耳听到他们说陛下有令绝不放过凤翎宫中任何一人。”
“陛下好狠的心肠,娘娘虽不是你发妻却也替你生儿育女,替你操持后宫昧着良心做尽了恶事,可你竟是要置娘娘于死地。”
“娘娘本可以逃出来的,她本可以活下,是你,是你让人在凤翎宫膳食里下药,又让人钉死了殿中门窗,娘娘才被活活烧死在了凤翎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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