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企业,上世纪起家,在上京市风靡几十年,虽然最后没能保住,但名声尤在。
加上,如今商家如日中天,谁不卖个好。
沈潮汐第一次踏入白家别墅,满眼素白。
进出人员络绎不绝。
白家关系就在上京,听说此事的人,悼念之情宜早不宜迟。
沈潮汐被久等大门口的俞东指引到别墅一楼大厅。
灵堂早已准备就绪。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沈潮汐难免有些拘谨,好在俞东在她身边提醒。
“太太,作为小辈,您需要到灵前上香磕头,请随我来。”
沈潮汐点头,接过家里用人递来的小白花,别在胸口位置。
大厅大门敞开,室内温度不能保持,众人着装大都是深色大衣棉服。
一路走过去,沈潮汐微低头,没去在意朝她扫过来的各种目光,她也没有四下张望,安静有序祭拜。
在蒲团上跪下,磕下头刚要起身,视线里黑色手工定制皮鞋几乎贴着蒲团边缘停在那里,很快一只大手伸出来。
手心朝上,纹路清晰,虎口指肚处不难看出带着薄薄一层茧。
冷白手腕上,高档腕表熠熠生辉,给满室素白苍黑增加了一丝灵动。
沈潮汐视现所及未达男人脸庞,细白小手已经习惯性敷上去。
借着大手沉稳用力,沈潮汐站了起来。
“来了?”男人声音暗哑,疲惫过后的应急反应。
沈潮汐突然意识到,这几天他几乎不怎么休息。
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如此折腾。
果然,商江寒面露疲色,双眼皮层褶皱愈加深邃。
室外大雪纷飞,即便打着伞走来,肩头难免落雪,商江寒一手牵她,一手很自然为她肩头扫雪。
两人静默片刻,无声似有声,在相视的眼眸里徜徉。
本家有人来祭拜,沈潮汐被商江寒拉着进了里侧临时隔断休息区。
在那里,沈潮汐意外见到商启超,以及白瑾瑜。
岳父去世,女婿守着天经地义。
只是,此时商启超状态不太好,人坐进轮椅,右腿脚腕缠着厚厚白色胶布。
“爸爸腿怎么了?”沈潮汐收起诧异问了一声。
话落,坐在一旁,同样一脸倦色的白瑾瑜眼眸大睁。
上次疗养院见面,外人在场,沈潮汐处于礼貌唤他们伯父伯母,才过多久,她便改了称呼。
一丝嘲讽在白瑾瑜嘴角勾起。
果然!能嫁给商江寒,谁又是傻子!
沈潮汐余光里自然看出白瑾瑜的不屑,她不予理睬。
两人关系不和睦是不争的事实,她没必要去扮演好儿媳的假象。
商启超指了指对面沙发,示意沈潮汐坐下。
“从医院出来,不小心崴了一下,人老了骨头脆了,这就骨裂了,你说这种时候……哎!只能让江寒替我去忙了。”
沈潮汐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低头不语。
这边是临时安排的休息区,除了几个真皮沙发,便是一张玻璃茶几。
昨晚老爷子一番折腾,家子都没休息好,轮番在这边休息一会儿。
商江寒又交代几句便走出去忙碌。
很快,白家老太太被人推了进来。
她如今也只能坐轮椅。
没办法,上了年纪,最近连番打击,她整个人虚弱不堪。
白瑾瑜起身安置老太太。
沈潮汐第一次见白家老太太,起身朝对方道了一声“您节哀!”
那句外婆,终究没叫出口。
白老太太何其精明,她远远看到自家外孙牵着人的手,什么关系,一目了然。
只是,这种时候见面,多少有些可笑。
“最近家里不太平,不然早该让江寒带你过来认认家门。”老太太一生处事圆滑,说话滴水不漏。
白家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要在商江寒手下谋生,再高傲的筋骨也有折下来的时候。
老太太一半伤心,一半出于某种目的,浑浊目光里泛出水花。
“可惜你外公没看到,江寒找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他没见一面就走了!……”老太太后面的话淹没在呜咽声中。
沈潮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好站起身。
“您休息,我到外面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外间灵堂,家属候在一旁。
沈潮汐一出来便看到了商江寒,此时他正站在门外抽烟,同时跟走近的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说着话。
灰白烟雾吐纳在视野里,久久不散。
沈潮汐未上前,侧眸看到不远处的白瑾媛,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白瑾媛脸色发白,精神迷离,看到来人,勉强勾起一抹笑脸。
“家里都乱套了,多亏江寒和姐夫,结果姐夫还伤着了。”
经白瑾媛这么一说,沈潮汐四下看过去,偌大灵堂大厅,只稀稀拉拉几个白家本家男女,连白其瑞和阮灵灵的影子都没有。
作为家中继承人,父亲去世,即便儿子有病也得守在灵前,他却不在!
女儿再亲也是出嫁外人,这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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