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二愣子刚才是自作主张,刘仁正根本就没下令。
竟然护犊子到这种程度,邵刚都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论级别,二人是平等的;论权力,他比刘仁正要大一些;但说到底,他初来乍到,各方面的根基都还不稳,更何况现在还只是个代理的司令,贸然和地头蛇发生冲突也不是件明智的事。
为官的人,哪有一个傻子?
所以他忍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邵司令。”刘仁正继续说道:“法治社会,做事情都讲究证据……现在什么都没,就指控宋渔串通包志强和艾叶……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每一句话都很在理,邵刚也只能问:“宋会长,你到底有证据没?”
宋知书捂着脸,正狠狠瞪着二愣子,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扇过耳光了,突然听到邵刚问话,也只能沉默地摇了摇头。
“看来就是一场误会。”十二罗汉的老大项俊突然开口:“宋会长,我要批评你了,没有证据怎么胡乱动手?宋渔是咱们自己人,你这样做实在太伤感情,绝对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宋知书仍旧沉默不语。
项俊直接朝我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说:“宋董,不好意思了,我代他道个歉……以后咱们继续合作,一起干掉宋尘!”
这位十二罗汉的老大看着还挺年轻,也就三十出头,始终笑眯眯的,眼神也很诚恳。
有他在场,杨云完全没有说话的资格了,自始至终都默默站在对面的人群里。
项俊,成为了新的话事人。
但我不了解他,摸不透这个人的性子,不知道他这番话是真是假,仍旧冷着脸说:“宋知书,我的亲大伯,今天差点就杀了我,公司也被他砸了个稀巴烂……道歉就完事了?问问现场的每一位,谁能就这样完事啊?”
项俊仍旧笑着:“宋董,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了能算数?”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项俊笑得更开心了。
“那我可要打他一顿出出气了!”我直接指着宋知书道:“然后再说公司赔偿的事!”
项俊直接转过头说:“宋会长,那就委屈下了,你确实做错了事!”
宋知书的眉头微挑,显然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现场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一个邵刚,一个刘仁正,都不给他撑腰。
就算他提出反对意见,也无济于事!
项俊冲我点了点头。
我当然不会手下留情,直接冲到宋知书的身前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砰砰砰——”
论单打独斗,我不是宋知书的对手,好在现在的他不敢还手。我把所有怒气发泄出来,不止是今天被他追杀的恨,还有平时他屡次用包志强等人威胁我,以及厚颜无耻地霸占我家的财产等等……
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拳打脚踢、手足并用,除了不能当场杀他,我几乎把所有手段使了出来,打得这个将近六十岁的老汉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包括肋骨都被我踹断了好几根,最终像条死狗一样软塌塌地倒在一边。
即便如此,我也没放过他,朝他的脸一脚又一脚地踹着,到最后就连刘仁正都看不下去了。
“够了,宋渔!”刘仁正沉声道,并且让二愣子来阻拦我。
我这才住了手,但仍恶狠狠瞪着宋知书,确实对他没有一丁点“亲情”的感觉。
“宋会长,你还好吧?”项俊立刻走了过去,蹲下身去查看。
宋知书伤得不轻,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张脸也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了,但并没有昏迷过去,一双眼睛微微睁着,却不说话,始终沉默。
这个时候的他,心中应该是悲凉的。
邵刚没有上位,项俊也还没来的时候,宋知书和我、杨云在一起,地位不说是最高的,也不至于最低。但在此时此刻,显然成了底层,谁都能弄他一下子了。
好歹是北龙门的会长,混到今天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没什么大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宋知书不吱声,项俊自问自答地讲了句话,接着起身冲我说道:“宋董,现在可以继续合作了吧?”
我这才点点头:“可以!”
“好!”项俊朝我走了过来,再次伸出了手。
我们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代表着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与此同时,宋知书仍趴在地上,对比相当鲜明、讽刺。
接下来,我们又对天脊股份的赔偿问题,以及之后怎么对付宋尘展开了些讨论。
最终,项俊、宋知书一众人离开了。
邵刚也走了。
等到库房里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便立刻说道:“刘政委,谢谢你!”
我的心中非常清楚,今天要不是刘仁正的力撑,我们这群人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
刘仁正微笑着道:“没事,之前还是靠你才拿下古雨的……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尽量少点,我不太愿意掺和你们这些江湖上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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