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傅京辞的办公室后,景稚没好气地环顾了一圈。
傅京辞坐在太师椅上,已有一盏泡好的热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景稚看傅京辞没说话,气壮胆量,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一动也不动,死死盯着男人。
办公室内木制沉香味若有若无,增加了中式古典风格下的宁静与压迫感。
檀竹也是第一次来先生的办公室,眸光小心流转时,目光忽然停在一幅挂着的卷轴上。
那是用瘦金体写的《孙子兵法·用间篇》的两句:
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
意思是:不可以单凭从现象的想象中获得,不可以根据猜测而行动。
檀竹眨了眨眼,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先生和小姐如果都按照这两句话来,根本就不会产生误会,也不会一言不合闹别扭。
她心里想,小姐暂且不知道怎么说,但先生天天看着这两句话,结果一碰到感情上,这两句就行不通。
爱情真是可怕,会让严于律己、清醒自持的人屡次破戒失控。
于此同时,景稚胸口上下起伏,见傅京辞自顾自的并不管她,气得直接转身就往门口走。
傅京辞察觉到景稚要走,眉心紧拧,长腿微微动了一下。
就在此时,檀竹上前拦住了景稚。
“小姐,先生的意思是他的就是您的,这办公室您怎么舒服怎么来。”
景稚闻言脚步一顿。
傅京辞紧拧的眉心松了一下。
“您先坐下,这还有水果呢。”檀竹下颌朝边上的茶几扬了扬,“先生从来不吃青提,但您到的地方,他都会让人提前安排您喜欢的水果。”
景稚听了这话,眸光波澜了一下,缓缓朝边上的茶几看去。
那一果盘的水果,洗的干干净净,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一旁还放着她喜欢的糕点。
傅京辞注视着景稚的背影,神情虽依旧倨傲,但眸中却多了一丝期待。
这时,门忽然开了,拙言进来了。
傅京辞蓦地收回目光,瞥向一边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景稚看了一眼懵然的拙言,把眼瞥开认真思忖着要不要离开。
檀竹刚才的话明显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既然有台阶就下好了。
想到这,她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冷着脸用水果叉叉了一颗青提送到嘴里。
檀竹微微松了口气,她也是到今天开始才感觉自己上了点道,也明白师哥师姐那句“主家一碰感情就是最难伺候的”意思了。
傅京辞沉默不语地呷了口庐山云雾。
拙言站在一旁,眉眼凝起一缕愁绪,见状,他壮着胆子温声道:“少爷,五分钟后您有个会议。”
傅京辞恹恹地呼出一口气,放下了茶盏。
“你先出去吧。”
拙言颔了下首,出去时檀竹也识趣的跟了出去。
一时间,诺大的办公室内就剩下闹别扭的两人。
景稚放下水果叉,那张脸冷起来看起来清冷又惊艳。
傅京辞抬手,不动声色地拨弄了下领带上的领带夹,然后看向景稚。
几秒后,他滚了滚有点干涩的喉咙。
“过来,我领带夹歪了,来帮我理理。”
景稚冷眼睇过去,撅了撅嘴:“我是用来给你整理领带夹的是吗?”
傅京辞眼神跳了跳,“不是。”
景稚收回目光,却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了。
傅京辞看着冷着脸过来的景稚,手腕动了动。
景稚弯身,探手取下领带夹。
下一秒,扬手就要摔了它。
傅京辞眼疾手快的握住景稚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就知道你要砸了它。”
熟悉好闻的气息笼罩着景稚,她捏着领带夹,挣扎着,却引来更强势的桎梏。
“再动,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傅京辞轻轻地说着。
他微微俯身,鼻梁隔着稍许空间贴在景稚的脸颊上,呼吸交错相闻。
景稚一瞬间委屈上了心头,手上的力气松下后,一颗珍珠般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你欺负我……”
带着怨怼的责备传入耳中,傅京辞在景稚的后颈和耳畔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景稚的长睫微微动了一下,沾染些许晶莹的泪珠,整个人就像是一株破碎的夜月玉兰花。
她越娇气,他就越想管制她,但也越疼她宠她。
细密的吻如同哄诱一般,景稚伸出另一只没被桎梏的手轻轻扯乱傅京辞的领带。
她听到了他低低的喘息声。
“你为什么生气?”景稚垂着眸,骄矜质问。
傅京辞缓缓松开,认真地看着景稚,“你呢?你为什么生气?”
“早上的时候,你嘴上说着不用打扮,但我非要打扮,你还挺开心。”景稚闷闷地、饱含不甘的说着。
“我只是认为你在重视我的邀请。”傅京辞认真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紧张。
景稚意识到误会了,便抬眸娇嗔地看着傅京辞,“我让你放我下来,你不依着我,让我生气,让我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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