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坐山而立,大门两旁题有「见山,见心」。
傅京辞来到前殿外时,大和尚与之交谈结束,颔首离开。
身上偶有雪花,他轻轻抚掉。
……
殿内,一个身穿禅衣的男小官儿正在一旁用唐代煮茶法制茶,用「抚抹」将茶碾里的茶粉抚进茶罐中。
沈砚知正与商时序对弈,沈羡予则与谢兰泽正在对弈,边上还有周盎然正在和宋清慈品茗。
傅京辞进来时,几人抬眸看了一眼,纷纷露出一个打招呼的微笑。
身后拙言持着一个包好的卷轴进了后殿。
沈羡予缓缓挑眉,放下手中黑棋,“让傅九陪你下,我去后面看看老师醒了没。”
谢兰泽点点头,将一颗白子放下。
沈羡予起身向后殿走去,傅京辞坐下,从容看了眼局面,持着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中。
边上沈砚知缓缓开口,“京辞,我早上让人送到你那儿的「德化白瓷」你看了没?”
傅京辞持棋落下,“嗯,中午看了。”
商时序目光锁在棋盘上,闲聊般问:“《龙舟》?”
沈砚知:“嗯。”
谢兰泽呷了一口煮好的阳羡雪芽茶,“就是你发群里那几张图?那个《水月观音》不错。”
引人惊叹的是,德化白瓷将菩萨的衣服雕刻出织物的飘逸感和纱质感,甚至还有玉的温润质感。
沈砚知:“德化白瓷虽没有景德镇陶瓷知名,但雕刻技艺精湛细腻,不输景德镇陶瓷。”
边上小官儿端来一碗茶放到傅京辞边上。
傅京辞将黑子落下,端起茶呷了一口,“可以,我让晚吟来着手这件事。”
偶尔四大家族的子弟会在山玉老先生里聚一聚,对弈品茗间,决定一场生意,或一件影响商界的大事。
***
彼时,景稚在王府花园与千金夫人们聊得正畅快。
忽然檀竹上前来,轻声一句:“小姐,阮小姐打来的电话。”
景稚对大家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接过手机,去一旁接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阮凌曦愤怒的声音。
“媆媆,我真的服了!”
景稚不解,“怎么了?”
阮凌曦气道:“我才知道谢兰泽之前谈过恋爱,后面那个女孩绿了他,两人分手后,这个女孩又后悔了,现在刚好也在沈家,知道我和谢兰泽要联姻后,就跑来和我叫嚣!”
“什么?”景稚拧紧眉心,“微信上说。”
挂了电话后,景稚和阮凌曦聊起这件事。
景稚:[谢兰泽什么反应?]
阮凌曦:[他不在]
景稚:[那你怎么应对的啊?]
阮凌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说实话,我在这件事上没什么话语权,而且谢家人也在,但是好像并不想管这件事]
景稚:[什么?!!!那怎么办?]
阮凌曦:[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感觉她莫名其妙冲我叫嚣,好来气,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怼才合适,毕竟我小姨和谢家人都看着]
景稚看着屏幕,眉心拧紧良久,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我在这儿没法了解太多情况,也过不去,但你可以去找暮烟,我让她帮你想想办法]
景稚发完消息,又点开了柳暮烟的微信,打下一段话后,发了过去。
现在阮凌曦面临的处境十分尴尬,她不仅不能轻易出气,还得三思而行,一举一动谢家都看在眼里,关乎到她替嫁以后。
而柳暮烟被称为“内核曹操”,这种事,只要她答应帮,一定可以完美解决。
***
谢家并不是不管,谢五爷的母亲让身边人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让他自己回来处理。
正在承颐寺对弈的谢兰泽听到消息后,直接起身去后殿与山玉老先生告别,然后回去了。
傅京辞没了对弈的对手后,看了眼腕表,也起身和老先生告别,准备回傅家。
……
彼时沈家,这件事,热火朝天进行着。
看到景稚发来的消息后,柳暮烟眸光流转,灵机一动,随后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姐妹你是有办法了?”阮凌曦试探道。
柳暮烟嘴角噙着一抹笑,细指持着紫砂杯匀了匀里面的茶,再抬眸时便道:“我性子直,跟你直说。”
阮凌曦闻言立刻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听着柳暮烟接下来的话。
“我们摊开来讲。”柳暮烟放下茶杯,手搭在桌沿,凑到阮凌曦身前,“你接下来的做法,就代表你要选择怎样的路,还代表你是否「入职」谢五少夫人这个职位,我这么形容,你能明白吗?”
阮凌曦霎时茅塞顿开,“明白的,我小姨让我替她女儿去和谢家联姻,这就好比我拿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简历入职大公司。”
柳暮烟认可地点头,接着阮凌曦的话茬道:“一旦你选择入职,需要时常打理谢五少爷留下的烂摊子,与公婆相处要看眼色行事,还有断然不能有离婚另嫁的心。”
一针见血,直接将阮凌曦嫁到谢家的处境分析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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