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披着奶油色翻领针织衫,身量颀长的男人正倚靠着树干站立着,在看见她后,便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
“席老师……”
姜见月露出一抹尴尬又紧张的笑容,有种逃课被老师抓包的错觉。
她哪里能想到,席逢越竟然还跟上来了。
那刚才她和温砚函在一起的时候——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氛围的尴尬,男人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拿到了,在包里。”姜见月如实回答道。
温砚函给的手机是新的,和她那部死状凄惨的手机是同一个款式。
里面很简单,只有一个全新的vx号,vx号里的联系人也就他一个。
正在姜见月还思考着现在应该怎么应对席逢越时,接着就听他略带抱歉地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因为还是想着把事情跟你说一下,所以刚才就跟过来了。”
“……没关系。”
对方已经这么说了,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也是她的老师,姜见月自然不可能再和他计较什么。
只是她心里对席逢越的厌恶却半点不少。
毕竟她上辈子就识人不清,没看清席逢越的真面目,最后被他耍得团团转不说,还被他——
想到这里,姜见月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很快就又被男人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思路。
“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都不知道一一他会出什么事情。”
聊到之前少女救人的那件事,像是很真诚似的,席逢越不由地又夸了一句。
笑起来时,眉眼如冬日里和煦的暖阳,那栗子棕的眼眸更是自然而然就流露着温柔的情绪:
“那几天我姐可是天天跟我夸你,说你很勇敢,说开枪就开枪,一点也不怕,换成是她,估计枪还没握住,手就抖个不行。”
说到这里,男人笑容依旧,只是心里想的,和他口中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思。
是啊。
说开枪就开枪。
可真勇敢,真厉害。
她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是怎么做得到的呢?
“没有没有,我当时也很怕的其实。”
姜见月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只以为是席灵瑶在夸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而且当时也是因为一一替我把绳子割开了,我才能出来。”
“他后来也发消息跟我说了,他以前在国外生活的时候,环境比较危险,所以就会随身带着小刀。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环境比较危险?
见姜见月对杜予一的话深信不疑,全然不知的样子,席逢越都有些想笑了。
真正危险的是他外甥吧?
“但是没有你,一一他肯定是会受伤的。”
仅凭外表就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心情舒缓的男人,继续说道:
“我姐这两天还跟我说呢,这周日中午想要请你吃个饭,让我有空找你一下,估计一一到时候应该也会跟你说这件事。”
“吃饭?”
姜见月眸光一怔,接着连忙推托道:“不用不用,不用那么麻烦的。”
主要是,如果只有杜予一和席灵瑶她可能还会接受这份好意,但一想到到时候餐桌上可能还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实在不想和席逢越一起吃饭。
“该答谢的还是要答谢的,一一昨天还说要拿他自己的零花钱给你买礼物,想着到时候吃饭的时候送给你呢。”
男人继续不动声色地抛出了诱饵。
“不然只是吃个饭也是可以的,一一他很想找你玩呢,还想让你看看他新买的奥特曼卡牌。”
“真的不用。”
姜见月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她再一次推辞道,“席老师您帮我转告一下可以吗?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救了一一,都是应该的。”
见时机差不多了,男人眸光流转过一抹深意,他状似无意道:
“包间都已经订好了。刚好,周日我接你们去餐厅,然后我顺路直接去机场。”
“去机场?”
姜见月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字眼,心下一动。
“您是要出差吗?”
席逢越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一边放慢脚步,自然而然地继续说道:
“是啊,周日晚上查国有一个讲座要出席,估计下周三才回来,到时候估计得找其他教授帮我代课了。”
“这样。”姜见月若有所思。
见她似乎在想什么,席逢越眸光微动,于是又重新说了一遍:
“所以你周日可以去吗?”
他又半开玩笑地说道:“去吧,姜见月。否则我回去都不好交待了,一一估计都会觉得我这个舅舅太没用了。”
而这一次,他终于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好吧。”
总归席逢越到时候不在,姜见月也就没有太多顾虑了。
“不过礼物什么的真的还是不用了
姜见月又客气礼貌地说道:“而且到时候我自己去餐厅就可以,就不麻烦老师多跑一趟了。”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开车方便。”
虽然事情的确和他预想的一样。
但是当他暗示姜见月他周日不在,对方就很快答应了这场饭局,一向最会控制情绪,心理手段熟能生巧的男人,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恼意。
他一定会弄清楚。
她到底是为什么对他这么抵触。
毕竟郁簟秋在她面前说的可不是什么人话,可他在她面前时,神态语气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讨厌一个人。
一件事已经达到目的,趁面前的少女还没有找什么借口溜走,把握住时机,席逢越又用着礼貌端正的语调开口试探道:
“对了,说起来刚才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给你送东西的人,是羌家的人吗?”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中,男人却悄无声息地给面前的少女挖了许多坑。
席逢越当然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只有在出席葬礼时会穿着红,其他时间亘古不变穿着一身白的少年,除了温家那位年事已高的老爷,再没有其他人了。
可他偏偏就要这么问。
甚至还要再引入另一个人——
那个当他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在车上给她上药的男人。
羌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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