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随着又来了几辆车将那些绑匪带走,羌家的医疗团队也跟着过来了。
而一同过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杜予一的舅舅,席逢越。
“这位小姐,我带您去处理一下伤口,您手上的伤需要清创,可能还需要打一针破伤风疫苗。”
正当姜见月才借了别人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号打了个电话,并得知她先前掉的了的手机已经被好心人送到派出所了时,一名戴着口罩的女性医生走了过来。
和对面的警察说了声谢谢还了手机后,姜见月就被那女医生扶着,上了医疗车的后车厢。
握着少女的手腕,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掌心的伤口,医生开口说道:
“伤口不是很深,不过割伤的地方有些多,缝针的话可能会留疤。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不为您缝针了,等下我会为您准备一些愈合敷贴,后续您只要自己定时进行更换就好。”
“好,谢谢。”
接着,女医生戴上橡胶手套,从旁边的医疗设备中,拿出了一管针管。
“我先给您打一针破伤风,可能有点疼,您稍微忍耐一下。”
细长的尖针刺入皮肤,少女眉头一时轻微皱起。
而正当她等待着医生的下一步动作时,却见她将某个消毒盒从小型柜子中拿了出来,没有了后续。
女医生一边将器械罗列开,一边对着她解释道:“小姐,接下来会由另一个医生帮您做清创,我现在需要去看一下那些中枪的人。”
“中枪的人?”
听到她这话,姜见月愣了一下,心底有些奇怪:
“可是,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们已经被人带走了。”
“……”口罩的遮挡下,姜见月看不清女医生的神情,只是见她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却依旧不变:“小姐,您看错了。”
说罢,那女医生便扶着车门下了车。
虽然觉着诡异,但姜见月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看着那不锈钢盘子中锃亮的器械出神。
而大概等了一小会儿后,忽然,姜见月感觉到车子微微动了动。
等她的目光瞥去时,便见某道纯黑色的身影,正坐在她对面的软包靠椅上,一双被工装长裤所包裹的长腿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姜见月:“……?”
错愕地看了面前那下颌锋利,神情冷漠,气场强大的男人几秒,姜见月甚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这这这这这是医生?!
狭小的空间因为男人的存在,而顿时变得更为逼仄。
对面的人本就身姿挺拔,脊背疏阔,即便是外面套了件宽松的夹克,可随意屈起的臂弯,依旧能看到那流畅紧实的肌肉曲线。
空气都好像有些稀薄了一样,周遭的温度也莫名在上升。
姜见月忽然觉得她整个人都有些喘不上气,脖颈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层薄汗,打湿了碎发,几缕柔顺黑发缠绕在颈侧,弄得她痒得慌。
她却没时间去撩头发,尬笑了一声后,尽管心里避之不及,恨不得直接跑了,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尽量表现的善解人意。
“那个,你是要在这里处理伤口吗?那我,我换个地方……”
说着,姜见月猫着腰就想要溜走,却被男人手臂一拉,顺着那力道,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对方的动作实在干净利落,速度也太快,姜见月甚至感觉到自己耳畔有风呼过,带来一阵清爽。
只是后面男人的话,叫她更加感觉到透心凉的滋味。
“我被医生叫过来帮你处理伤口,你跑了,我去处理谁?”
男人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那不经意撩起的眼皮下,眸子中的情绪却黑沉沉的,看着瘆人。
而少女听了他这解释,差点没两眼一黑。
他被叫过来?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他叫过来?!
明知对方是在编排着糊弄她,偏偏她这时候还不能揭穿,姜见月只得委婉谢绝他的好意。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你的。”
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往旁边坐了坐,随后手臂伸出,就想要就摸柜子上的医用棉签和碘伏。
只是男人似乎预判到了她的动作,先她一步将那不锈钢的托盘移到他自个儿那边去,少女的手落了个空。
“两只手都受伤了,你来什么?”
似乎是有些不耐了,男人抬眼,看似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
摩卡棕的眼眸,透着股未被驯化的野性和戾气,像是原始森林中的野兽,被他注视上就有着命不久矣的错觉。
被他这么一看,顿时,姜见月就噤声了。
见她老实了,羌晋这才抽出抽屉,戴上了口罩和橡胶手套后,又用着上面的免洗酒精消毒了下,随后一声提醒也无,便一把先抓住了少女的左手。
后者冷不丁地抖了一下。
被口罩包裹着的半张脸隐藏蓝色纱布之后,男人说话的声音因此也就更加沉闷。
“这么怕医生?”
怕医生?
她怕的是医生吗?
她怕的明明就是他。
只是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说,少女只是腼腆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做回应。
看她这表现,男人心觉无趣,浓密的睫毛垂下,眼睛扫视着少女手心上的伤口。
然后心情就莫名地有些不爽了。
这些伤口,不应该出现在这么漂亮的手上。
倒是便宜那个蠢货了。
只是想起刚才她对着那些绑匪倒是都不害怕,现在面对自己反而战战兢兢的样子,男人的语气顿时就有些不悦了。
“我看这位小姐刚才开枪倒是很果断啊。”
对方的话说不出是嘲讽和夸奖,但在姜见月听来都一样,总归不是什么好坏。
“刚才,刚才是没办法的事情……”
少女的手指微微蜷了蜷,似乎多少有点心虚,声音不是很大。
然后下一秒,就得到了男人一声呵斥。
“掌心张开,消毒。”
男人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重了几分,眉眼微微蹙起,看着她这柔软无骨的,像是不能完全张开一样的手,眉心紧皱。
紧接着,姜见月便感觉到手心先是一阵清凉,随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
接着,她又听他漫不经心地问起:
“你以前学过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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