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聪慧,她的决定和我要说的事情撞到了一起,
我并不想让她们去李家,鬼去伏邪家族,多少有不对劲,好在林昕也没准备去。
我还是劝阻说:“换个地方,别墅那里不安全”。
林昕清楚我说的是她那个前夫,她挑起额前散发拨到耳后:
“鬼怎么会怕人呢”。
“这些日子在这里我见到的东西很多,令我胆寒的人鬼,深不可测的大戾,以及你们口中那莫测的大异之人”。
她故作自信道:“我还帮了你们呢”。
“见了这么多大世面,我可不会被一些小江湖术士给唬住了,别担心”。
“其实在牛马村的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想回去,只是你一直没回来,如今见到了你后,也成功报了恩”。
“我能舒心的带着嘉嘉回去了”。
我一时间觉得眼前的林昕有些陌生,
她的变化很大,刚认识她时,
她只是一个只想保护女儿的弱小女鬼,静谧文雅,而现在她有了自我,有了坚毅。
我没再劝阻她,她带着不太想走的唐嘉离开了。
只剩我和李又又,我们两个则踏上前往李家的路。
实际上只有我一人,因为李又又回到了红煞厌胜盒里。
在古宅内的斗心,反水以及逃出来这些事情都是不小的劳累。
我带上红煞厌胜盒与那节断肢朝着李又又说的那个城市进发。
那节断肢在上火车时被安检查到了,
我说那是模型玩具来忽悠检查,利用鬼话的特性顺利过关。
李家的位置在一个名为牧城的城市,从大昌市到牧城大约花了二十多个小时
等到了牧城已经是中午,随便找了家饭馆填饱了肚子。
饥饿感是肉体最清晰的反应,我即使不吃东西也饿不死,
可填充饥饿感是一件很舒爽的事情,是活着的感觉。
李家在牧城的一个小村里隐居,要去到那里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吃完饭我打个车到了名为木子路的站牌,
按照李又又所述只有这里的十七路公交车开往李家所在的村子。
在长椅坐下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辆辆班车停靠,焦急的人们蜂拥着上车,麻木腐朽的人缓缓下车。
时间不断推移,很快天色渐黑,
熏黄的苍凉冲荡着这个不大的城市,隐秘,渊黑的暗角接二连三浮现。
路上人们成了细长浑浊的火柴人,黑色幕纱悄然落下。
木子路的站牌,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两个人。
这两个人,中年女人是来了已经有一个小时,
另一个男人才来一二十分钟,他已经表示不耐烦了,嘴里嘟嘟囔囔的。
闲得无聊他还与我唠了好几句话,还掏出烟给我,我不抽烟的婉拒了。
又过了十分钟,三路车来了,
男人喜出望外的冲到车门口,刚要上车,又紧皱着着眉头问我:
“不是哥们你坐几路啊?”。
“你来的比我还早,这个站就我俩,而且这站就那几路车经过,其他几路都来过了,你都不上车”。
“这是最后一路,这你还不上车,你究竟要坐哪一路啊?”。
我回应说:“开往李村的十七路车”。
男人当即错愕的摇头:“哥们你说笑呢?还是拿我开涮?”。
“这不是胡说?牧城哪有十七路车啊,最多也就十六路,而且牧城也没什么李村”。
“真是快晚上时碰到了神经病”。
“我刚才还和你两个人独处,想想都后怕,你自己老实等你的十七路吧”。
他一个麻溜的着急上车。
我随意扫了一眼班路信息。
这上面根本没有十七路车。
一共就有四路车会在这个站停留,三路,一路.....就是没有开向李村的十七路。
但李又又说了这个站有十七路,她说有,那便有。
目光从班路信息上移开时,
一回头一张血丝弥漫,面容惨白的女人脸突显在我眼前。
“你坐几路?”。
“你说你要坐几路车!”。
那个中年女人紧逼着我, 似是痴狂的问。
“开往李村的十七路车”。
李村,十七路这两个关键词像是触动到了女人的情绪点,
她忽然欢笑起来:
“十七路....你也是去李村的”。
“你也去那里!”。
“你也?你也要去李村?”,我顺势反问。
这个中年女人没有回话,她慢慢从我身边退走,默默坐在长椅上,
嘴里不时念叨李村之类的字。
之后我又尝试着和她搭话,她对我爱搭不理的。
这种僵局一直持续到一辆公交车的驶来。
天色已然彻底步入幽寂,空寂的渊黑充斥每个无光的地方,总是悄然侵占着光亮。
一闪一闪的薄弱车灯艰难撕破夜纱,像是有人提着两个小灯泡。
一辆锈迹斑斑,几乎快要报废的公交车停靠在了站牌边,
这辆车的挡风玻璃上贴着血红十七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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