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缓缓驶停喷出好大一口气,如同是耕完一大片地的老牛喘息。
清晨的上班族带着满是疲倦的面容推挤着上公交,
爷奶拉着睡眼朦胧的小学生也挤上来。
这班车人并不多,车上的座位绰绰有余。
司机看了眼确定无人后,准备关门。
“别关门!还有人呢!”
离车门不远的小男孩忽然大叫。
吓得司机一哆嗦,扭过头再次观察。
这要是夹到人或是导致等公交的人受伤他可少不了责任。
司机看了好几遍的确是没人了,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
他心有余悸的瞪那男孩一眼,这孩子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带着男孩上早课的母亲也责怪说:“哪里有人啊”。
“你大早上咋捉弄人呢?”。
男孩一脸不服气的辩解:“就是有人啊”。
母亲反问:“那你说说那人长什么样,有几个人?”。
男孩很自然,清晰的说:“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那个哥哥高高的,那个姐姐头上有一块红布,还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那个衣服我还见过呢,就是电视里那种结婚的婚衣”。
男孩说的绘声绘色,这让那母亲大早上的不寒而栗。
整个车厢里哪有什么穿着一身嫁衣的女人,高个子的年轻人也没有啊。
噗......沉重的气体吐出,公交车停下了。
车门打开等了几秒,公交车内人人看着手机或是打盹,没人要下去。
可男孩却指着车门喊道:“妈妈....你看.....你看,是那个哥哥和那个姐姐”。
“他们下去了”。
我走下公交车,回头朝着那个男孩笑着摆摆手。
后面男孩是挨打,还是被他母亲送去医院检查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一只手拉着麻箐,就这样带着她行走。
四瞳天师说的没错,这次麻箐出现的确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次麻箐她没有再消失!
她跟在我身旁,紧紧地跟着,寸步不离。
而且可能是我在李村的冒昧举动,贸然握住她的手。
导致现在她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算是我想要松开,也会被她再次握住。
我试着和麻箐沟通了,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她不说话,也没有其他举动。
像是抓住最后救命稻草的幸存者一样,跟着我,抓着我。
于是我就一直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李家。
要去到哪里我也不清楚。
以麻箐的实力她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我的话暂时还是要依靠那些交通工具,成了鬼真的没什么实感。
也就是走在路上除了一些天生灵视的小孩子能看到我,其他形同透明人。
肉鬼能用它分散各地的血肉使得自己能跳跃空间距离。
我暂时没发觉自己的一些特殊能力。
所以我是一个失败的鬼,也是很失败的无心。
即使是无心的特性,我才摸清出一个。
那就是被我亲手干掉的鬼,我能拥有它的特性。
就仅此这一个。
现在的我除了麻箐,真的就是孑然一身。
无论是青铜横刀,还是纸扎娃娃等东西都留在了李家。
从李家走出的只是两只鬼。
至于九珀留给我的那个发结自然也被我丢在李家了。
魂炎都没有了,还用什么东西去点燃那发结呢?
我肉体解体时九珀留下的最后手段没有被触发,可能那个手段是与魂体关联的。
没了魂炎,没了肉体,没了法器,就像是重瞳被挖走的那时一样,几乎什么都失去了。
可转念一想那些本来就不该是我的,又谈何失去?
纵使接下来会有麻烦,威胁,但有麻箐在,我想也没有机会轮得到我出手。
兜兜转转我们回到了大昌市。
张家祖坟就在大昌市的牛马村里,如今我又回到了这里。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挑衅。
就算是挑衅也有挑衅的资本。
本意没想与张家起冲突,回到大昌市的目的只是见一见故人。
我来到大昌市的郊外,我曾是张阿四时买下的那个小别墅。
别墅的门被生锈的锁头锁住。
我拉着麻箐穿过爬满枯藤的铁门。
那棵银杏树已成了璀璨的黄金树,承受着耀阳展示更美的姿态。
地上枯黄的落叶密集的似若地毯,也压住了那些杂草横藤。
秋千无风晃动,白裙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摇晃,怀里抱着缺少几个方块的魔方。
银杏树下是一静谧的女人,女人屈膝背靠树,双手捧着一本书很是沉迷。
文雅气质,以及姣好的侧脸容颜配合这黄金之树未尝不是一幅名画。
唐嘉先发现了我,呼喊一声大哥哥从秋千跳下。
林昕则是因麻箐身上那股阴冷,不易近人的气场强行觉察到的。
她移首见到我后,静怡的俏脸多丝舒悦,可见到麻箐后瞬间脸色变了。
即将扑到我身上的唐嘉也停住了,她害怕的抬头瞅瞅麻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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