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途中，小谷说：“办公室那个刘海燕，我不管什么时候见她，她都冷着一张脸。”

　　 陆皓明说：“有些人是表面冷，内心热。”

　　 陆皓明对这个小刘一直不满。肖歌要她打扫卫生，她开始是应付，叫一回就打扫一回。以后干脆不打扫。这次一定要查一查她的来历。

　　 到了临时办公室，他先通知方奕雯过来。两人坐下，陆皓明说：

　　 “肖主任给我办公室铺了塑胶地板，我一点橡胶气息都闻不得，要他换掉。”

　　 方奕雯笑道：

　　 “肖主任也是太讲节约。那仿木地板，完全是为了满足有些人缺钱又好面子而生产的。刚开始上市时，我好几个熟人家里也铺那种塑胶板。

　　 看上去高档，用久了，就跟你说的那样——有种橡胶味。现在他们都重新装修过了。”

　　 陆皓明说：“正是如此，肖歌喜欢节约。其次，我跟你商量一下人事问题。小谷在之县转成了干部，我想把他调过来，仍然开车。”

　　 “行。他比一般的干部办事都靠谱。”

　　 “我不配秘书，仍然像文旅办一样，让小谷既当司机，又上传下达。

　　 真正要配秘书的是省以上领导，事情很多。厅里就只有这么多事，他在文旅办也学会了整理文件。”

　　 方奕雯说：“那办公室给你专门安排一个文字秘书？”

　　 “也不要专门给我安排，把卓航调到办公室搞文秘工作就行。”

　　 方奕雯说：“那行。你情况比较熟，人事处没人负责，你选一个人吧。这个处归我分管，要一个老重持练的人才妥。”

　　 “文艺处的秦朝，年纪五十上下，非常稳重。文艺处处长呢，让肖主任提名。

　　 另外，文旅办的人员也要调整，归百川相当不错，我们要向编制委会员打报告，设立文旅创意处。让归百川当副处长，不设处长。

　　 陈雨嘉要调到财计处当出纳。财计处归你管，由你提出来。都美珠调到办公室。由肖歌提出来。”

　　 “文旅办不空了？”

　　 “把其他处室的一些人调到文旅处。文旅处真正起作用的只有一两个人。在文旅办那边，创意不是基本上出自百川吗？

　　 人不在多而在于精。但我们也不知道谁合适，那时我们选了七八个人。只能从中发现。”

　　 方奕雯点点头。

　　 “还有办公室要调进一名副主任，我就坦白给你讲，想调我曾经工作过的之县县委办公主任宁桂生来。这件事要请你支持。

　　 这个人德才兼备，办事稳妥。”

　　 方奕雯没有异议。在她内心来说，这个常务副厅长得益于与陆皓明共事。所以，她从内心是尊重陆皓明的。

　　 其次，她觉得陆皓明好共事。在文旅办，陆皓明基本不管内务，全是她一个人管。陆皓明开明，放权。

　　 到了文化厅，她目前人都认不太全。所以，她说：“我全力支持你，也相信你的眼光。”

　　 议完后。方奕雯走了。陆皓明再通知肖歌来办公室。

　　 肖歌进来坐下，陆皓明说：“那个刘海燕是怎么进来的？”

　　 肖歌轻声说：“原来在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是柳的外甥女，我回到家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她联合别人告的状。”

　　 陆皓明说：“对那件事不追究，越追究就越放大你的缺点。我会在干部会上适当说两句话，就是说我闻不得橡胶气味。

　　 我准备调动一下人事。把她放到文旅办去。”

　　 肖歌吃了一惊：“她到文旅办去能做什么？”

　　 “就是不要她做什么，有些人，你要让他闲置起来。闲置起来就没有工作成绩，年底考核就不合格，然后再处理嘛。”

　　 肖歌心想，跟着柳、杜没学到半点东西，跟着陆，一下就学了几招。陆看上去是鲁莽汉子，其实是个诸葛孔明，动一步，确实如他说的，想了好几步棋。

　　 “好，就是要她打扫卫生都是催一次动一次，早就想动她了。”

　　 办公室给你安排卓航来写文章，都美珠给你守办公室。文艺处的秦朝，方厅长想要，上次说过嘛，我不要权，让你们分管领导选人，你就选个文艺处长。”

　　 肖歌想了想，说：“人事处副处长谭爱艺，她本身也喜爱文艺，是卓厅长当厅长时调进来的。”

　　 陆皓明问：“原来在哪个单位？”

　　 “上州市文化局的一个科长。”

　　 陆皓明点点头，问道：“名单报给武秘书了吗？”

　　 肖歌点头。

　　 “就这些事。”

　　 等肖歌走后，陆皓明才给汪书记打电话。

　　 “书记，我到开来省长那儿，他说春节期间要请你吃饭，春节不到其他地方去吧？”

　　 “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他专门叫我去了一趟，要我春节期间组个饭局。”

　　 “还说了些什么？”

　　 陆皓明心里一酸，人在走下坡路时，心态变了。对有影响力的人物说的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要在细节中寻找别人对他的态度，便说：

　　 “其他也没多说，也许不方便说吧。但是，我看得出他对您的尊重。一直用叮嘱的语气要我组织好这个饭局。”

　　 汪书记说：“本来想到三亚去，那边温暖，既然这样，我不去了。等你的消息。”

　　 “好的，反正我的家也安在上州，只是过年回去打一转。到时，先来给您和大姐拜年。”

　　 “谢谢谢谢。”

　　 挂了电话，他的心更酸了，坐在那儿，半天没说话。尊敬的汪书记啊，您曾经与刘开来是平起平坐的啊。

　　 您是无何的书记，他是乌乡的书记。现在，他运气好一点，当了副省长，您不幸受了挫折。

　　 您的态度不应该变啊。变得想从刘开来的话里寻找更多的信息。书记啊，不该如此啊。在我心目中，您永远是那么的高大。您是我曾经的精神支柱。今天，我仍然盼望您和从前一样，一样啊。

　　 指挥千军万马，神清气定。

　　 陆皓明不是那种特别爱抽烟的人，这时，抽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地抽。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那个老练的、高大的、处惊不变汪伟民形象，一次又一次升到他的脑门顶，又慢慢降下去，然后又升上来，再降下去……

　　 他不忍心让汪伟民的形象这样升升降降降下去，决心在经济工作会议期间，和郝部长提一提汪书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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