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清晨,大家用过早餐后,车子离开了枫林,向竹枝县疾驰而去。
段有义依然担任着导游的角色,为大家讲解今日的行程安排。他走到最前面,面带微笑地向大家介绍:
“王总、董总、何书记,今天我们的行程安排是先到竹枝县,欣赏刘秀芳女士的作品。
昨天在魏海生那里,我们欣赏了精美的陶器,今天要领略的是瓷器的魅力。那么,陶与瓷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陶器是用粘土为胎,经过手捏、轮制、模塑等方法加工成型干燥后,放在窑内烧制而成的物品。瓷器则是由高岭土、石英石和莫来石等烧制而成,外表施有玻璃质釉或彩绘的物器。
相比之下,瓷器的烧制温度更高,胎体更坚硬,釉面更光滑。看完刘秀芳女士的作品后,我们就回上州,再看乔逸凡先生的微雕。
鲁班面前轮大斧,献丑了。”
董明亮说:“讲得挺好。”
王轩开玩笑:“董总说讲得好,等于得到专家评审团团长的高度肯定。”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两旁的景色一闪而过。
估计只要20分钟就可下高速了,段有义就给竹枝县文化局邓局长打电话,问他到了哪里,对方说10分钟后出发。”
段有义在心里骂道:“来过两次了,每次都磨磨蹭蹭,一个科级干部会画画,总把自己当个人物。”
到了高速出口,段有义陪陆皓明下车与邓局长见面。
陆皓明是第一次见到邓局长,但看此人,又高又瘦,脸上没肉且十分苍白,年纪倒不大,应该只有40多岁。
他心里想,这副样子不是有病,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段有义介绍:“邓鹤,党组书记、局长,画家。”
陆皓明伸手和邓鹤握了一下,感觉邓鹤的手像鸡爪一样,又瘦又长。
“画山水还是花鸟?”
“都画,都画。”
“全面发展,不错。我们时间紧,先去看看刘秀芳的作品。”
“好啊。”
车子在竹枝县城的一个路口拐了个弯,驶进了一条比较静僻一点的街道。邓局长的车在一座小院前停下,后车也停下。
王轩笑道:“哎,艺术家都住的是独门独院啊。”
陆皓明说:“县城地价便宜,很多人都是自己买地建个小院。
众人下车,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和邓局长一起,站在车门口迎接。
段有义第一个下车,然后给邓局长、刘秀芳一一介绍了陆厅长。王总,董总,何书记。刘秀芳领着大家进院子。
刘秀芳给人的感觉是落落大方,典型的知识分子。
这是一栋平房。占地约300平米。陆皓明觉得奇怪,这个女画家占这么大的面积,却只建平房,太浪费了吧。
想不到段有义竟然能猜出陆皓明的心思似的,代替刘秀芳介绍道:
“刘老师的父亲在当地有名气,当地村民们愿意送一块地给他,想不到城市发展,这个郊区成了县城一部分。”
刘秀芳听了,马上接口:“对,我和段组长介绍过。这块地皮当时几乎没数什么钱,是村里的公共用地。”
她将客人引至客厅坐下。边泡茶边说:“我爱人上班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领导们坐,坐嘛。”
陆皓明觉得奇怪,这个文化局长很少说话,进屋不为刘秀芳张罗,也不帮忙倒水端茶,好像他是来做客的一样。
等刘秀芳端了茶水,上完果碟,坐下之后,段有义才说话:
“邓局长,刘老师,我在电话里说了,这次就是陆厅长到下面看看艺术家们。其他几位领导和老总对艺术感兴趣,一同过来了。没有别的事,就见见人,看看作品。”
文化局邓局长说:“感谢陆厅长、段组长,以及三位老总。”
他把何书记也归为老总,可见没认真听段有义的介绍。
“刘秀芳同志的瓷器画是祖传技艺,在我们县算突出吧。能够评上大师,这是厅里对我们县里特别特别的照顾。我代表局里感谢厅里领导。
至于下一步有些什么要求,我们按领导的指示办。”
听话听音,陆皓明感觉这文化局长一是不热情,好像公事公办一样。二是话里有股贬损之意。
他说刘秀芳画画是祖传技巧。意思是依样画葫芦?
在我们县算突出吧,意义就是还有更突出的人?
能够评上大师是对他们特别特别的照顾。意思是照顾得来的荣誉?
陆皓明一听这种话,心里不舒服,心想,要么是这个邓局长对县里安排他当文化局长不满,要么是心胸狭隘,自己也画画,人家却评上了大师。
这两个因素,陆皓明认为后者应该更贴切一点。即使如此,也不必表露出来。修养怎么这样差呢?
我这个文化厅长自然撤不了你的职,但向县委有反映权啊。你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必须提醒他一下。
陆皓明喝了一口茶,也很不客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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