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八点多,段有义到办公室坐定,工作人员进来报告,说南黎镇李世军的案子全部查清了。
段有义没有心思管这些小事,随口回答道:“你们按规定办理就行了。”
当领导吧,有时候忙得冒烟,有时候闲得无聊。比如今天,他既不要开会,也不要出席任何活动,坐在那儿,不知做什么。
工作人员走后,他拿出手机翻起来,其中有许朵朵申请加他微信的申请,他犹豫了一下,通过了。
一会儿,对方就发来一条短信:“感谢书记批准我成为你的粉丝。”
段有义苦笑了一下。回了个握手的符号。
他希望是那个女主持发来的申请。通过之后,写一段话,说昨天晚上怠慢了,以后要请段书记好好喝喝茶,聊聊天。
那天他一肚子的气,也许会烟消云散。
偏偏,那个女主持没加他。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女主持姓甚名谁。
一股无名火又冲到脑门。对了,这个情况要向陆市长汇报一下。于是,他拨通了陆皓明的电话。
“市长,我有个事要向你当面汇报一下。”
“哦,有义啊,如果不急的话,晚上吧,我现在准备去淡水。有个外地的学习考察团来了,要陪他们走走。”
“哦,那好吧,我晚上干脆去你家里,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文姐了。”
“好的。”
陆皓明挂了电话,与卓航匆匆下楼。
段有义坐在办公室,双手抱胸,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想接,却没接,响过两次之后,他才接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非常熟悉又冒寒气的声音:“段书记好。”
段有义打了一个冷颤。这个美好的声音曾经带给他许多快乐。但是现在,他非常忌讳这个声音、害怕这个声音。
他希望这个声音在自己的生命中永远消失,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
而且还冷冷的。
是不是她看见自己现在过得好,心生嫉妒和不满?想要自己补偿她一点什么?
段有义选择了一种不冷不热的方式回答道:“你好。”
“段书记,我从来没有找你办过事,也不想麻烦你。最近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打一个电话给你。”
“说吧。”段有义尽量保持声调平稳。
“说来惭愧,我有个表哥正好在你的手下工作,他在东郊乡当纪委书记,搞了一辈子还在农村。并不是他求我。而是我产生了怜悯之心,主动说有个好朋友认识你。
所以,段书记如果能照顾一下,就把他调到城里哪个区。我本来不想打这个电话。也只打这么一个电话,段书记方便的话,请帮一下。”
对方说完,挂了。
幸亏挂了,段有义的腋下已经出冷汗了。
对方语气很冷,显然不想跟他多说话。段有义也不想和她有什么来往了。这电话挂得越快越好。
她表哥,纪委书记?自己还不认识。她的语气好像是要挟式的,跟下命令差不多。
唉,一旦与女人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什么诗情画意,那就见鬼去吧,剩下的只有利益交换。
这个大学老师(对不起,段有义对这段往事想尽量淡化,所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想叫。)已经与自己不通来往,却不忘再利用我段某一次,为她自己谋点利益。
他也不好拒绝,心想,到时再说吧。
坐了好一阵,突然,敲门声响起,他说:“请进。”
进来一个四十多男子,欠欠身子,说道:“段书记好,我认识您,您不认识我,我是东郊乡纪委的魏积怀。”
段有义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大学老师的表哥。
他指了指沙发,说:“哦,东郊乡纪委魏书记。”
对方连连点头,说:“对对对。”
段有义双手抱胸,明知故问:“有什么事吗?”
魏积怀开始陈述自己的情况,说老婆在下甸区教书,自己在东郊乡上班,两地相隔50多公里,虽说在上州郊区,中间要穿过三个区,乡里事情又多,照顾不了家里。
所以,作为搞了大半辈子纪检工作的老兵,请求段书记照顾,能不能调到城区工作。
当然,这种调动对一个市纪委书记来说,是小菜一碟。这只是纪检干部的内部调动。但是,段有义不能表现得太主动、太积极,便说:
“看看情况吧,因为你有职务,到新地方要安排新职务,如果是个普通纪检干部就比较容易。”
魏积怀说:“书记,方便的话,请您一定帮我这个大忙,以后,我原意替书记做牛做马。”
段有义想起那个大学女老师,曾经也为自己作过贡献。做了贡献又没要报酬,很义务。从内心上是答应帮这个忙的,嘴上却说:
“共产党人不讲什么报答个人的话,有机会,我会帮你,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是送客。魏积怀连连道谢,走了。
段有义摸着下巴,嘴里念道:下甸区,下甸区。对了,放到下甸区纪委去,当个什么纪检室主任,级别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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