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大风坳那60亩地推平。一个星期天，陆皓明刚刚起床，就接到任志远打来的电话：

　　 “大哥，今天要请你和唐局长到我这儿坐坐。你有时间，我再约他。”

　　 陆皓明觉得也应该和任志远见见面，谈谈办学的事。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也正好有事要找唐局长，如果他在家，我们就一起过来，没在家，我会打电话给你。”

　　 “那太好了，我在茶室等你们。”

　　 陆皓明吃过早餐，给老唐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老唐说：“本来要去钓鱼，你有事就说。”

　　 陆皓明把任志远的邀请说了一遍。然后道：“现在也不知他的底细，这个事我们先碰碰头，到我办公室商量一下。”

　　 “行啊。我过十分钟就来。”

　　 陆皓明给任志远回了一个电话，说十点左右，他和老唐一起过去。然后下楼，开车去办公室。

　　 陆皓明先到办公室，老唐一会儿就到了。陆皓明端过一杯茶：“师父，泡好茶在等你。”

　　 二人坐下。陆皓明说：“师父，志远要办学，我也弄不清他的底线，不过，我反复想了想，太过于谨慎会闹得关系很僵。只要我们不入股，秉着公平竞争的态度对待，由他去了。”

　　 老唐说：“我的意思也是这样，某些方面，我们还要帮他一把。”

　　 “在哪些方面帮他呢？”

　　 老唐详细地说了一番。陆皓明翘起大拇指：“你与人为善，循循善诱，值得我学习一辈子。”

　　 老唐说：“与朋友相处要与人为善。与人为善就是帮他一把，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二人驱车到了南国大酒家，上得二楼，简单寒暄几句，三人入座，任志远倒了茶水后，说道：

　　 “唐局长、大哥，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我任志远虽然是个商人，但做事懂分寸。你们两位是从政的，我一不影响唐局长声誉，二不影响大哥前程。保证认真办学。就是请你们给我指导。”

　　 陆皓明先开口：“谈谈你的设想。”

　　 任志远打开一个笔记本，看了一眼说道：

　　 “不邀你们入股，不违反你们的规矩，纯粹办学，认认真真地办，老老实实地办。踏踏实实地办。

　　 什么政策扶持资金，也不来争，办好了，有什么奖励，那要奖给我。

　　 总之一句话，我就是为两位局长争光，多考几个大学生，在老百姓心目中有个好口碑。靠那点扶植资金赚不到钱。把学校办好了才能赚到钱。

　　 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邀请了龚焕民入股，入股之前，我就跟他写了合约。他只出资，不能参与管理。学校是我说了算。”

　　 陆皓明点点头：“志远，如果你这样办学，我就支持你。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如果靠做熟人生意做不长远。

　　 所谓熟人生意，就是政策上靠我和唐局长为你庇护。在生源上靠抢学生保证入学率，那你这笔钱就砸进了水里，连水泡都不会冒几个。

　　 你下定决心扎实办学。抱着办成一所名校的方向，那么几年，十几年后，你就真正名利双收。但我也要给你立一条规矩。”

　　 任志远笑道：“局长大人请说。”

　　 “名校就要有名师，教师队伍不强壮，你就办不成一所好学校。你要办好学校，我和唐局长也要办好学校。我们之间就存在竞争。竞争事件好事，但我们不要内卷，在一个碗里争食。

　　 我也知道你争夺师资的办法就是高薪。你可以高薪，但我不行，教师工资是由财政统一发放。所以，我建议你全国范围招教师。”

　　 老唐说：“皓明说得对。不说全国，你把招聘师资这一项，放在全省乃至附近省份跨省招聘，再说，你要内卷，至少市区内的好老师不会到你那儿来。

　　 一二三中的好老师各项收入不会比你办的学校差，又是体制内，你吸引不了他们。你要跨地区招人，你高薪招人，对那些经济落后地区的教师们有吸引力。”

　　 任志远在笔记本上“沙沙沙”地记录。

　　 陆皓明接过话头：“根本的一条，你不要急功近利。不要想着建校后就呼的一下可以与一二三中抗衡，那是不现实的。除了招有经验的老师，你要去有名的大学招人。人才靠你培养。

　　 招过来，表面上看是新手，老带新，教几年就成了老手。再把激励机制设置好。就遍地是人才。曾国藩带湘军，将领们都是些书生，从没打个仗。后来不是涌现了很多名将吗？”

　　 任志远停下记录，说道：“两位局长都讲得相当好。特别是大哥讲的招新毕业的大学生，这启发了我，人才确实靠培养。现在，我想请你们给学校取个名。”

　　 老唐说：“本来‘志远’就是一所好学校名字。可惜用你的名字不太好。”

　　 陆皓明略为沉思，说道：“那儿叫大风坳，就叫大风中学。”

　　 任志远说：“太普通了吧，就是个地名。”

　　 老唐一拍茶几：“太妙了。你只顾赚钱，书都退给你老师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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