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明给郑院长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才和老唐下楼。

　　 开车到了医院，先上行政楼七楼。

　　 走进郑院长办公室，把门一关，三个人一起碰头。

　　 陆皓明问：“老莫的伤情怎么样？”

　　 郑院长说：“明显的伤也没有，他有高血压，情绪一激动，昏倒在地，总之还算好，现在好转了。

　　 但有的人一激动，倒地之后，形成中风脑梗就麻烦了。”

　　 陆皓明说：“老莫家属说万一中风了，就送到周局长家去，请他们家服侍老莫嘛。”

　　 老唐说：“你是心血管这块的专家，要给老莫做一个可能中风的诊断结果。反正谁也不是神仙，你写可能形成中风，错不了。

　　 免得跟陈谟一样，直接写成脑震荡，某些人说要复查。”

　　 郑院长说：“可能中风是一种预判，观察中，可以写。”

　　 陆皓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别说话，打了一个电话给邓仪。

　　 接通后，陆皓明说：“邓局长，老莫住进医院，我听说后，赶到了这边，听郑院长说情况不妙。

　　 一是你应该跟子昆同志建议，他应该来看望一下。

　　 其次，你管财经，也要来医院表个态，在医治上要花费，万一中风，老莫家属说就把他送到周局长家去养老，让他们服侍呢。”

　　 邓仪听了，说道：“我会来看望老莫。至于你说其他两层意思。我打电话给周局长。”

　　 陆皓明说：“好，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老莫。”

　　 在郑院长的带领下，进了电梯，上到15病室。

　　 老莫躺在床上挂盐水。

　　 老莫妻子见了陆皓明，嚎啕大哭，扯着陆皓明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陆皓明决不制止，让她哭。

　　 哭得病房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陆皓明说：

　　 “不要你拜托。局长打科长，我三十多岁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事。恶有恶报。你放心。”

　　 老莫女儿说：“教育局至今都没有人来表态，既不来看望，也不管医药费。”

　　 陆皓明说：“邓局长等会会来，他管财经，医药费不用担心。但邓局长来了，你们要讲礼，他没打人，不要围攻他。”

　　 说完，陆皓明才上前握着老莫的手，说道：“老莫啊，我和唐局长来看你了。”

　　 老莫抬起眼皮，没有说话。

　　 陆皓明说：“你不要抬头，躺着就行。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别中风啊，我还要和你出去钓鱼呢。”

　　 听到中风两个字，老莫妻子又哭起来。

　　 陆皓明示意老莫女儿扶她妈到外面去休息。

　　 老唐上前，摸着老莫的手说：“你安心养伤，世间自有公道。省报的记者在路上。

　　 晚上会来了解情况，你一定放心，无何的天没有黑。”

　　 老莫微微点了点下巴。

　　 ……

　　 此时，邓仪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他给周子昆打了一个电话，重点说了怕老莫中风。

　　 周子昆说：“医药费你就全权作代表表态吧。至于去看，除非田市长一起去，我暂时不去。”

　　 邓仪赶到了医院，上前安慰老莫，说放心治疗，不要管钱的问题。

　　 在邓仪慰问老莫的时候，周子昆和司机小李，正赶往田市长办公室。

　　 田市长当时赶到教育局时，也一筹莫展。

　　 当时，老莫已送往医院，莫军等人已经走了，派出所正在作笔录，他听了一会儿情况介绍，说：

　　 “这个事情重大，我向主要领导先汇报。”

　　 田市长就走了。

　　 现在，周子昆接到邓仪转告，老莫可能中风，他也急了，因为谭书记在上州开会。

　　 秘书告诉周子昆，明天下午才会回来。

　　 周子昆央求秘书一定要转告这件事。

　　 得到的回答是，要周子昆找田副市长、高书记、汪市长先汇报。

　　 在周子昆去找田市长时，田市长按照谭书记的指示，要他先向高书记和汪市长先汇报。

　　 此时，田市长和高书记一起，来到了汪市长的办公室。

　　 所以，周子昆求见田副市长，田副市长在电话里回答：

　　 你先回办公室，我正在向领导汇报。

　　 ……

　　 此刻，已是中午。汪市长正在听田副市长介绍情况。

　　 汪伟民看上去非常平静，其实内心波澜壮阔。

　　 教育局的问题，从陶之春上任之后就埋下了伏笔。在任人上一直是错上加错。

　　 这次是一次机会，就算弄不走某人，也要让他难堪，弄得声名狼籍。

　　 听完之后，汪市长说：“田毅同志，教育局由你分管，你也有责任，这些年一直闹腾个不停。

　　 因为闹腾，无何教育无论从教学质量还是升学率，一路下滑，不像样子，对不起600万无何人民。”

　　 田毅从来没有听到汪市长发这么大的火。脸都红了。

　　 汪市长继续道：

　　 “当然，你的责任不是特别大，因为你没有用人权，谁当局长，你决定不了。

　　 从郭萍到周子昆，他们是如何当上局长的，开常委会再来论。现在，你陪周子昆先去慰问莫仲达。”

　　 田毅说：“周子昆有点怕莫家人再打他。”

　　 “前面打人要处理。后面还敢打，直接抓人。你一个副市长，连这点场面都控制不住？要是发生群体事件怎么办？”

　　 田毅说：“我倒是不怕，就是周子昆怕。”

　　 汪市长最后道：

　　 “双管齐下，一面把莫仲达的侄儿抓起来，一面去搞好慰问。其他事情，等谭书记回家再议。”

　　 但周子昆不听田毅的安排。不知哪高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说他自己也被莫军打伤了，现在头疼，住进了二医院。

　　 汪伟民听到田毅的汇报后，说：“那就等吧，等书记回来再处理。”

　　 下午五点，唐盛到了无何。

　　 陆皓明与老唐和唐盛在一个偏僻的茶馆见面，讲述了老莫的前前后后。

　　 最后，又一个电话把老莫的女婿叫过来。

　　 陆皓明交待老莫的女婿，统一了说法：

　　 一是记者是他叫过来的。二是这几天记者的陪同，餐饮住宿，都由他负责。

　　 一场角力，又拉开了新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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