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周,财政全额发放工资的红头文件下发了。
到了晚上,到他家拜访的人一拨又一拨,这个提点水果,那个提盒茶叶,纷纷来感谢他。
陆皓明想拦也拦不住。
他一次又一次的解释,这是新的党组的功劳,杜厅长的功劳。
越解释越没有用。人家说没有你陆厅长,这事就没人管。
他的威信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他出入剧团时,一些老同志总要走上前来握手,说一大堆感激话。陆皓明感到奇怪,这些退了休的人都由社保发工资。发不发全额跟他们无关。
结果他们是代表子女们感谢陆皓明。因为他们的子女大多在剧团,歌舞团工作。
年轻人还是有点怕陆皓明,毕竟身份不同,不敢随便来握手。当陆皓明们走过时,他们都要停下来欠欠身子,笑着问好。
所有的人都按时上班了。他们生怕这份失而复得的工资,因为他们旷工,没有按时到岗而失去。
眼下已是六月底了,离七月十八日的汇报演出只有十多天,陆皓明的重心放在剧团。文旅办的事全委托方主任管理。
几乎天天在看戏,虽然他不会导戏,但他会看戏。
演得不到位的地方,他就和谷团长交流,再由谷团长上台纠正。
连续看了几天,陆皓明说:“我觉得差不多了,你出面邀请一下厅里领导,以及文艺处的同志来看看戏吧。”
谷雨说:“行,那就后天晚上吧。”
在陆皓明为汇演作最后冲刺的日子里,杜颂然也做了几桩事。
一是把办公室换了。指令肖歌将文艺处的两间房子打通,再装修一番。让二楼的文艺处搬到柳是如房间去办公室。
二是换了一个秘书,有人向他推荐了图书馆的谭小波,于是调来当了秘书。
三是准备给侯永平安排一个处室。
段有义向他建议,纪检监察室还有个副处长的岗位,侯永平原来也是副处,属于平调。
通常来说,领导出了事,秘书不会得到重任,不处分就是大幸了。幸而侯永平没有问题。
但人事问题需要党组会通过。
杜颂然指令乔迈做好方案,确定7月3日召开党组会。
高参段有义给杜颂然建议:“剧团排戏,7月18号就在进京汇演。但陆厅长还没有请厅长去审查过一次,这件事也要提一提,给陆厅长敲敲警钟。”
杜颂然对这件事也不满,排了这么久,是以为我不懂戏吗?竟然没有请我去看过一次。便说:
“如果文旅办的工作不来汇报,情有可原。剧团的事也不汇报,这个必须敲敲警钟。”
于是,把肖歌叫来,下令明天开会。
7月4日,陆皓明到厅里,先到自己的办公室。到处都是灰尘。看来柳是如出了问题后,厅里很乱,没人管这档子事了。
他打扫了一下卫生,肖歌进来了,看到陆皓明在打扫卫生,摇头道:
“这个张慧,当了副处长就以为当了大官?”
陆皓明说:“以后不要安排别人,我自己抹一抹就行。”
肖歌也有点无可奈何。他事多,有时候忘掉了,便说:“厅里干脆请个卫生员。”
两人聊了几句,就往三楼小会议走。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家扬扬手,算是打招呼。
段有义陪着杜颂然进来。杜颂然坐下,扫了一眼众人,说:“现在开会,今天的主要议题有两个:一是研究人事,二是讲讲纪律。”
第一项没什么好议的,由乔迈提出侯永平同志平调到纪检监察室,大家都同意。
第二项是杜颂然讲话。
他有一种心理优势,曾经当过宣传部副部长,连柳是如当厅长时都要尊重他,所以,他对陆皓明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喝了口茶,清清嗓子说道:
“任何事情都要讲组织,讲纪律,讲原则。我的领导风格是直来直去。今天我要点一下陆厅长的名。”
陆皓明抬头看了杜颂然一眼,不知为什么事情要点他的名。
杜颂然说:“皓明厅长你那个戏排了这么久,也没请我去审查过一次。这部戏的政治导向行不行?艺术水准怎么样?
你既没向我汇报,也没请我观摩,这是为什么?”
陆皓明一惊,想不到这位新厅长是这个水平,比柳是如还不如。
他笑道:“这个戏的政治向导没有任何问题。一是我看过剧本。二是这个剧本正在筹拍电影,剧本也送给电影局审查过。
所以,不存在导向方面的任何瑕疵。
至于请厅长审查表演,这个可以啊。明天晚上是大合拢,我早就安排谷团长邀请全体厅领导,文艺处的同志明晚看戏啊。”
杜颂然碰了一鼻子灰,本想借此机会敲敲陆皓明,但根本没打中地方,好像打在棉花堆上,对方一点也不受力。
杜颂然想,这个陆皓明不尊重领导,我行我素,看来成了习惯。可惜现在没抓到他什么把柄,也不好发作,于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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