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一字一顿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唐宇手里?”
关京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北冥。
然后,神色变得黯淡。
“罪官的小孙子在他手里,您……您别问了。”
“不过是孙子而已,你又非一个孙子。”
“那……那不同,那是嫡子长孙。”
原来是有人质,那就难怪。
还是他的嫡长孙,就更重要了。
人们对嫡长孙的重视,远超寻常。
有人质在手里,就不怕关京不听话。
同样的,就算关京出事。
只要不出卖背后主人,还能留后。
“既如此,那你后宅井中的金银,本侯就笑纳了。”
陈北冥转身向外走。
关京震惊地抬起头,开始拼命挣扎。
他没想到,处心积虑藏起来的银子,还是被查获!
“侯爷!您别走!您问什么罪官都说!”
若是银子丢了,更没活路。
陈北冥回头。
“你就是不说,本侯也能猜得七七八八,来此只不过是印证一番。
云州是晋王的钱袋子吧,他在此地储存那么多银子,是为一旦失败,能够东山再起。”
关京再也不敢隐瞒。
“您说得都对,求求侯爷给罪官条活路吧,罪官还有用!”
“哦?那本侯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用。”
陈北冥转过身。
关京似是下定决心。
“唐宇让罪官将一部分银子运往南郡。
具体好像是邓州西部的山里。
罪官怀疑那是晋王的一处秘密别院。”
陈北冥心中微惊。
这种可能性极大!
东厂密探多番打探,都没找到。
柳依依那婆娘嘴里,更是没几句实话。
“本侯会向陛下奏报,至于能不能留你狗命,全凭陛下做主。”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关京疯狂地磕着头,任凭额头血肉模糊。
陈北冥不再看他,出了大牢。
“小岳,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哼!你想让我去查探就直说,非得拐弯抹角。”
纪清岳没好气地撇撇嘴。
陈北冥意图被看穿,只好大笑着掩饰尴尬。
小舅子太过聪明,有什么想法很难瞒过他。
“先不急,我们还有眼下的事要解决。”
两人进入府衙后宅,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后宅坛子堆得有山高,而且还在不断捞出。
“这……是有多少?”
陈北冥惊讶道。
“回主事,目前清理出的金银,折合白银有两三百万,以末将估测,应该不下于四百万。”
宋应知指着已经称过装箱的银子道。
陈北冥倒吸一口冷气。
“关京倒是能藏,好了,你们继续吧。”
关京在云州为官超过五年,极不正常。
大乾官员三年一任。
除却巡抚、总督没有太大限制外。
其余一旦期限到了,立即离任,没得商量。
关京的任期,必然有朝中大佬暗自操作。
巡防营在胡、马、宋三家的人,还没将抄家的金银运回来。
想来也不是个小数字。
如此,光在云州发的财,就足够将国库填满。
也不知道女帝知道,会不会开心?又或者是很痛心?
不得不说,当初大乾太祖,确实占据住最好的地方。
水热合适,土地肥沃。
甚至矿藏也很是丰富。
早年间,大有一统天下之势!
可惜他忽然驾崩,后继者没能完全掌控权力的真空。
从那时起,朝廷便开始派阀林立,各自内耗。
数百年来,传到女帝这一代。
大好条件之下,竟然岌岌可危……
想想北疆的贪腐,再看看云州的情况。
女帝能维系大乾不倒,就已经很不简单……
话说回来,如此大的一笔银子,幸亏有巡防营在。
否则,还真的难运回去。
任何匪贼,听到恁大一笔银子,都会发疯。
但为防万无一失,还是写信让人来接。
“老宋,通过我们的秘密渠道,通知禁军前来。”
陈北冥将宋应知拉到身旁,低声吩咐道。
“嘿嘿,主事放心,咱出来的时候就和薛万彻商议过,他会以剿匪练兵为由南下。”
宋应知得意道。
陈北冥上下打量宋应知,像是不认识一般。
“你这粗汉,怎么回事,竟能未卜先知?”
宋应知虽然很高兴,可没敢卖关子。
“我的主事啊,您真是贵人忘事。
上次去北疆就满载而归,也是末将押运。
末将就是再笨,也知道您此次绝对有收获。”
陈北冥欣赏的拍拍宋应知肩头。
“嗯,是进步了。”
到晚上,坛子才清理干净。
经过统计,井中共存银三百八十多万两。
淮阳听说有那么多银子,忘记怀有身孕,也出来看热闹。
“狗奴才,好多银子,修园子你可不能再欠我。”
“那什么,这钱得进国库,修园子的银子,得陛下重新拨付。”
陈北冥哭笑不得,这婆娘对修园子简直魔怔。
“好,快快回去吧。”
陈北冥悄然摸摸淮阳的小腹。
淮阳这才想起怀有身孕。
摆起公主架子,在白芷搀扶下回屋。
此时,巡防营给所有箱子上好封条,退了出去。
陈北冥看着堆积如山的箱子,暗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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