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祖,你带着我那乖孙,从家中新挖掘的密道离京去。
我曾家不能全折在此地,西秦上官家还欠我们一个人情。”
“父亲!您……”
曾念祖想劝父亲一起走。
但曾可望伸手拒绝。
“为父老了,这辈子也风光过,就是死也要死在大乾。”
曾念祖知道,父亲的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只好含泪磕几个响头,起身离开。
“老爷,宫里来了人,送来一张帖子。”
管家在外边说着。
“进来说话。”
管家拿着一张帖子进来。
“说是陛下今晚要请一众勋贵,在乾清宫叙叙旧。”
曾可望接过帖子,并没有打开。
脸上有种奇异的笑容,似是解脱,似是嘲讽。
“哦?叙旧?叙旧好啊……
老郑啊,你去吩咐厨房,让他们把拿手菜都做一遍,让各房一起乐呵乐呵,就说我高兴。”
管家内心诧异。
老爷今日有些奇怪,却不好多说什么。
“还有什么难事?一起说来。”
曾可望又补充一句。
“对了,老爷,曾霄少爷想要您房中的那对姐妹……”
“呵呵,送过去就是,让他好好玩。”
曾可望不在意地转过身,坐回座位上,闭目养神。
一直到傍晚,才招呼婢女更衣。
觐见皇帝,打扮得颇为隆重。
代表侯爵的发冠、束带、紫袍穿在身上,很是威仪。
走出院子时,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门口大槐树下。
“侯爷是要去哪?”
“老夫进宫赴宴,马先生要不要随老夫一起,或许有美人赐下。”
曾可望没有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有看马成风一眼。
“皇帝的宴请,闲杂人等不给进吧……”
马成风回应一句,脚下未动。
等曾可望走远,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到曾霄的院子外,里面传出的奇异叫声。
那婉转的声音,听着心情好啊。
……
……
皇宫,乾清宫。
飞檐上挂满灯笼,流光溢彩,十分喜庆。
太监们抬着一坛坛御酒进入偏殿。
相貌姣好的宫女端着酒器,捧着菜肴,鱼贯进入。
偏殿内,早到的勋贵们已经在闲聊。
齐国公笑得尤其爽朗,儿子齐飞恒彻底掌控锦衣卫,虽说代价不小,但总是值得。
“齐老哥,你可得请客,听说恒哥儿媳妇有了身孕,可喜可贺。”
“哈哈哈,好说好说,明天晚上我在家中设宴,老哥几个都去,带上家眷。”
此时,门口进来一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老家伙怎么来了?”
平日里,基本不怎么露面的成国公朱玉,居然到场!
老家伙虽须发斑白,但他身材高大,加上五官不俗,还是很有卖相。
只是,那标志性的鹰钩鼻,让人望而生畏。
“你朱老哥可是稀客,大家伙让个位子。”
齐国公招呼人给他让位子。
大家都是勋贵,虽然私底下不对付,在这种场合还是要和和气气。
“不必了,老夫喜欢独处。”
朱玉阴面无表情走到角落席地而坐。
“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哼,齐兄给面子,老狗倒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有人看不过眼骂着。
声音不大不小,偏殿内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
只是朱玉闭目养神,一动未动。
“呵呵,大家喝茶,御茶滋味还真是不错。”
齐国公打个圆场,瞥一眼朱玉。
远离权利中心的国公,要拿捏太容易,只是没必要。
只要不牵扯到利益,没人会怎么样。
“哈哈……老几位都来了,老夫来晚。”
豪放的声音响起,临北侯曾可望进来,逐一打着招呼。
自公开倒入皇帝阵营,曾家与众勋贵的关系便和谐许多。
晋王死后,更是有儿女姻亲。
只有平阳侯王镇和齐国公等核心才知道,皇帝一直对他不放心,防备甚深。
几乎没人注意到,曾可望与朱玉有个极其短暂的眼神交流……
简简单单的眼神,却含有巨大的信息量……
等勋贵陆续到齐,殿内变得极其热闹。
众人虽是顶级勋贵,但谈论的东西却与市井百姓没什么区别。
不是儿女,就是妾室美丑,腿长豚圆。
一帮老家伙荤话不断,就差脱裤子争长短。
“陛下驾到!”
小黄门一声呼喊,众勋贵纷纷施礼,山呼万岁。
宫内似是和谐友爱……
而宫外,则是气氛陡变!
与此同时,禁军封锁内外城。
弓上弦,刀出鞘,拒马封路。
便连往日热闹无比的青云坊街道和朱雀大街,都空无一人。
嗅到不寻常气息的百姓,都关紧门户。
大家知道,今夜要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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