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叹道:
“所以侯爷便打算捧杀此人,让他犯下大错,自投罗网?”
陈北冥抬眼看看院子里的景色,眉头高高扬起。
“不然,如何收拾他。”
“嗯……或许我们可以想想,有更加直接的方法。从捧杀开始,周期有些长啊。毕竟,严世蕃并非那种随便夸奖几句,就会上天之人。而今,时不我待……”
于谦有着严重的危机感。
若是让严世蕃继续弄下去,说不定好容易站住脚的朝堂,又会被他们抢去。
“老于,你以为我不想快刀斩乱麻?若是用非常手段,严嵩怕是会与我翻脸。”
于谦思索一会儿,暗暗点头。
如今,严嵩与陈北冥之间,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若是闹掰,只怕要势不两立,斗争到底。
朝廷还有很多事等着做,可不敢乱。
现在他们两虎相争的话,不只是大乾内部的反对势力会乐开花。
西秦、南梁还有草原上的那些人,都会高兴地跳起来!
相比之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虽年长许多,但为官多年,经手的多为务实之事。
对于朝堂斗争,并非所长。
但是,于谦也明白,身为内阁次辅,政治斗争尤为重要。
身在其位,必谋其政啊。
现在不参与朝堂斗争,不久之后,肯定会让人斗下来!
为官难……
为好官,更难……
此时小翠指挥着几个丫鬟端着菜肴进来。
“好了,两位大人,先吃饭,再谈国事。”
两人才停下谈话。
席间又是一番觥筹交错,直到日落光景,陈北冥才离开。
他出于府没多久,便看到牛车拉着具棺材向城外走,后面跟着两个浑身缟素的女子。
陈北冥原本并未在意,但两女眼中迸射出的刻骨仇恨,引起他的警觉。
虽二人很快低下头,可他还是认出对方身份。
居然是宋国公萧誉的两个女儿!
难道说……
萧誉死了?
老家伙作恶多端,死了也好。
不过此时辰出殡,不合常理。
看样子,萧誉女儿也是怕仇家麻烦。
两个弱女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陈北冥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两女见状,才稍稍松口气。
“姐姐,我们当真要去西秦?路途那般遥远……”
“去!狗皇帝和阉狗害死父亲,此仇一定要报!”
“可是为父亲办完丧事,我们手中再没银子。”
“没银子?你我二人的身子就是银子,虽不是何等绝色,却也是大家闺秀,还怕没人出价钱?”
年纪稍小的低头不语,却也没反对。
摸摸怀中的东西,两姐妹迎着寒风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
……
陈北冥赶在皇宫落锁之前,带着酒意入宫,今晚静嫔生辰,答应要给她过。
入夜之后,戏楼上很是热闹。
教坊司的歌舞杂技轮番上演,将久居深宫的静嫔看得如痴如醉。
陈北冥伴着女帝模样,静静陪着。
“陛下,那个人嘴里能喷火!好厉害!”
静嫔看什么都稀奇,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小手紧紧抓着陈北冥衣襟。
“静嫔久在深宫,见的少,街市庙会上,类似表演多得很呢,莫非你年轻时候未曾见识?”
大乾虽然讲究三纲五常,却没有过于苛求禁锢妇女。
按理说,静嫔作为富贵人家的小姐,自然是见过。
“臣妾……臣妾并无机会,童年……唉……”
静嫔说着,陷入回忆当中。
可是看那样子,回忆并不美好。
显然,童年并不美好。
老话说得好,美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
而凄惨的童年,却需要一生去治愈。
“嗯……那不如这样,朕最近赏给忠义侯大片封地,等他料理好之后,便带着你去看看,体会民间风情。”
“那……那就太感谢陛下了!”
静嫔美目流转地说道。
皇宫虽大,可终年在此,没人乐意。
若是能出去看看,那自是极好的。
“好说,好说。”
静嫔婴宁一声,温柔地靠在陈北冥身上。
他揽着静嫔纤腰,看着衣领内水绿色的围子,咽下口水。
似是感觉到什么,静嫔回过头,正看到陈北冥热切的目光。
“陛下……”
静嫔瞬间羞红了脸。
尽管早就赤诚相见多少次,但床笫之间,仍是那般羞涩。
陈北冥咳嗽一声,抱起静嫔就往戏楼后边的房内走去。
戏楼的管事太监赶紧让人熄灭灯火,驱散众人,转瞬戏楼便黑下来。
房内,断断续续传出女子的浅吟低唱。
不过,没多长时间,便宣告结束。
陈北冥看着怀里睡着的静嫔,除了怜惜就是无奈。
静嫔身子柔弱,与其云雨又不敢太放肆,实在苦大于乐。
虽然,床榻早就如同水浇一般,湿得透透……
这一点,倒还让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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