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绣盈生气地用脚踹房门。
但疼得哎哟一声,一瘸一拐地回到墙角,委屈地坐下,抱住双腿。
“狗贼,你敢要一万两!”
“姑姑,你何时来救我……”
但回答她的,只有海上风浪声。
……
南梁朝堂听说陈北冥率领四艘战舰威胁越州,还抓走未来的太子妃,登时炸了。
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都嚷嚷着要和陈北冥决一死战。
尤其太子,披着甲就上金銮殿,跪下请求带兵出征。
他无法忍受太子妃被一个太监所擒。
而且,对方还是出名的好色。
倒是皇帝极为冷静,下旨安抚郭家,并派几位重臣赶赴越州。
至于太子,则勒令禁足东宫。
民间百姓倒是反应冷淡,尤其还为陈北冥杀死越州知府的儿子叫好。
“狗一样的东西!死得好!”
“听说那畜生没少作恶,要不是有个知府老子,老子都想弄死他!”
“嘿嘿,要是秦老大人还在……”
“我说各位,不要命了,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酒楼老板慌忙拦住几位酒客,作揖哀求。
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怀念那位老大人?
但事情过去那么久,死人又不能复生。
便是再怀念,又有何用?
若是让朝廷的探子给听到,保不齐又得惹上事。
众人口中的秦老大人便是秦怀忠,南梁百姓称之为秦青天。
在逆贼篡位后,自焚于皇宫前。
临死前大骂逆贼,浴火而亡。
秦怀忠满门上下一百余口,皆被逆贼斩首于东市。
据说斩首那日大雨倾盆,整整下了七日,南梁国都淹掉一半。
事后逆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厚葬秦家人。
对百姓的祭奠,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随着逆贼最近几年地位愈发稳固,开始大肆打击,不准百姓议论前朝。
逆贼想改国号为大楚,但百姓不认,依旧自称梁人。
而且,朝廷的清流,同样坚持不改。
为此还杀过好些人,可越杀,百姓们越恨逆贼,清流们纷纷请死。
反正为此而死,定然能名留青史!
如此一来,逆贼只能认输。
朝廷用朝廷的,百姓过自己的,井水不犯河水。
郭家。
郭家家主郭桓一声叹息。
“父亲,您倒是想个法子,将盈儿救回来,不然我们家如何向陛下交代。”
郭桓嫡长子郭弘业急得来回踱步。
“你个蠢货,以为将盈儿救回来,就是好事?”
“父亲,您这是何意?”
郭弘业不解道。
“大哥,就算盈儿回来,依旧能嫁入皇家,你以为我们家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别忘了,那阉狗最喜好什么。”
郭桓次子郭弘彰意味深长地看向父亲。
郭弘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盈儿……盈儿岂不是……”
他没敢说出来,就算皇帝遵守承诺,恐怕女儿一辈子也没好。
让色种太监擒走的太子妃,能有什么好话?
怕不是天天让老百姓嚼舌根子。
尤其是皇帝得位不正,肯定会被编排得更加难听……
说不定,哪天就会莫名死去。
郭绣盈可是他最喜欢的女儿。
“我的盈儿!”
郭桓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前踱几步。
“老二,你去一趟越州,安排绣盈回老家,交给慈云庵的了因师太,对外就说她因急病死去。”
“是,父亲!”
郭弘彰抱拳离开。
郭弘业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忤逆父亲。
“难受?我何尝不难受,盈儿才十七岁,就要一辈子面对青灯古佛,要怪就怪那阉狗!”
郭桓看一眼嫡长子。
“父亲,孩儿明白!”
郭弘业失魂落魄地离开屋子。
郭桓抬头望月,脑海中却是想起另一件事……
五姓豪门逃到南梁的卢家和崔家人,都说陈北冥像极失踪的六皇子。
若他真是,那郭家就不得不未雨绸缪。
“天爷,难道人生真是个轮回?”
……
……
与此同时,战舰之上。
陈北冥提着食盒走进关押郭绣盈的房间。
“不要你假好心,滚开!”
郭绣盈委屈地擦着眼泪。
陈北冥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碟菜肴,摆在地板上,最后掏出一壶酒。
“哭什么,你想濯洗,我一会儿就让人带你去,酒菜算是为你饯行。”
“你不要一万两了?”
“有人给你出钱。”
“你……我恨你!”
郭绣盈气得转过头,原本想说不吃。
但啃两条粟米饼子,早就要吃吐,对碟子里的烧鸡和红烧肉流着口水。
也不再管什么淑不淑女,下手开始吃。
陈北冥为她满上一杯酒,静静地看着她吃。
“你休想用小恩小惠拉拢我,我……我做了太子妃,甚至皇后,一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你恐怕回不到南梁国都。”
陈北冥淡然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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