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并未注意她的细微变化,叫来一位车夫。
“去,你骑马去最近的县衙报案。”
随后,将东厂的信鸽放出去。
此事,已经踩了陈北冥心中底线。
他无法容忍有人在大乾胡乱杀人。
做完之后,陈北冥点燃篝火,将马车围成一圈,亲自守夜。
夜色深沉,众女早就挺不住,各自返回马车睡下。
苏婉主仆被楚红缨安排上一辆马车。
只是骤逢大变,她们怎么睡得着?
里边,不时传来哭声。
一夜还算安稳,直到天微微亮,官道上才响起马蹄声。
二十多个衙役保护着一个绿袍官员冲到车队前。
“下官合山县令江休参见公爷!”
“江县令来得好快,本公爷等候你一夜。”
陈北冥走到江休面前,面色不愉。
言语当中,尽是反话。
镇子距离合山县城只有几十里路。
骑马不过一个时辰,江休到天亮才赶来。
“下官冤枉啊,不是下官不来,实在是公务……公务耽搁。”
合山县令江休表面委屈喊冤,其实心底里很是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
他是故意拖到此时才来。
身为严嵩门生,他对眼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并不感冒。
何况,他自己刚到任此地不久,不涉贪污。
换成是天王老子在此,也动不得他!
陈北冥冷笑着背过手,他见过江休类似的官员太多。
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自以为没有把柄在手。
但只要挖,没一个屁股干净。
“很好,你去镇里看看吧。”
江休起身抖抖官袍上的尘土,看见马车里探出头的元慧儿,眼睛立即伸直,他可没见过如此美人。
都说鼓山镇有位富商的女儿绝色倾城,不知道能不能与其争艳。
元慧儿看见肥得像头猪的人色迷迷看着自己,冷哼一声,将头缩回去。
江休尴尬的笑笑,带着衙役进鼓山镇。
“走,跟我去看看。”
心中还在想着回去要和新纳的小妾进行深入的体液交流。
可稍不注意之下,一股浓重化不开的血腥气直扑面门!
待看清眼前场景,腿一哆嗦,倒在地上。
残肢断臂,人头滚滚。
眼前惨状就像是地狱降临人间。
江休和身后的差役转头跑出,吐得死去活来。
“呕……”
“呕呕……”
陈北冥看见他们的丑态,冷着脸道。
“身为父母官,连查案的勇气都没有?给我进去调查!”
江休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不……不敢……不敢……”
身后的差役也有样学样。
死活也不敢再进去。
“哼!废物,滚到一边去!”
陈北冥不想再看到他和一帮差役。
江休在差役搀扶下走到路边,两股战战,半天没恢复过来。
此时,苏婉脚步沉重地过来,对着陈北冥躬身一礼。
“民女见过忠义公。”
“不必多礼,看你这般憔悴,昨晚没睡吧?”
苏婉的眸子都肿了,满脸悲戚。
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遭此大难,也实在是惹人同情。
“民女要那凶手死!”
“我会办到,不管他们躲到天涯海角。”
陈北冥发誓,要将那些畜生全都宰了,以告慰鼓山镇百姓泉下有灵。
“呀!衣袍上怎么带血,老爷您受伤了?”
采薇看着陈北冥的衣袍,惊叫起来。
众女闻声都心疼地凑过来。
“袖儿,香儿,别扒老爷衣服,慧儿啊,怎么还带用牙的,老爷没事,不过小伤……”
陈北冥尽管抗议,但还是被众女将衣服扒开,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老爷,肉都翻开了,您不痛吗?”
“这……这都快见骨头了!”
“不行不行,红缨姐姐,老爷的伤好厉害啊!”
众女看几眼,忍不住哭起来,一个个梨花带雨。
楚红缨也是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拉着陈北冥上马车,要为其重新处理伤口。
“缨儿,这些是针线,就像是缝衣服就行,怎么好看怎么来。”
陈北冥昨晚为了不让众女担忧,伤口只是草草处理,许多地方的皮肉还外翻着。
“妾……妾身尽量!”
别看楚女侠平日里任意豪侠,但真到自己男人身上,却是连针线都拿不稳。
尽管小心翼翼,可还是将伤口缝合得七扭八歪。
“缨儿啊,你老爷我虽然不在乎身上美丑,可你缝合得也太难看些。”
陈北冥忍着疼痛和楚红缨开着玩笑,唯恐吓着她。
楚红缨丢掉针线,美目像是打开水龙头。
想扑进陈北冥怀里,却又怕碰到伤口,哀怨地瞪着他。
陈北冥只好笑着为她擦掉眼泪,温言安慰。
“放心就是,多大点伤,以我的体质,三两天就会好,不必担心。”
“不,您答应过纪姐姐,说不会冒险,可您看看,身上的伤口多厉害!昨晚的对手,肯定极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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