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仵作说着,领着开封府的人直接进了院子,经过韩时宴的时候,只是草草的颔了颔首。
韩时宴瞧着,看着顾甚微的眼神带了一丝无奈地幽怨。
顾甚微身边所有的人,怕不是都看出了他心悦她,唯独这姑娘像是没有开窍的石头,一无所知。
“荆厉这么说来应该没事了,我倒是没有考虑到他那狗鼻子在义庄里会被腌制入味。”
韩时宴见顾甚微兴致勃勃要说荆厉,赶忙拦住了她的话头,将她拉回了案子。
“这里有老仵作,我们不如去袁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袁惑知晓得太多,现如今齐王被抓,那幕后之人担心牵扯出他来,便想要像杀死王珅一样,杀死袁惑灭口。”
韩时宴说着,盯着顾甚微瞧,见她果然将荆厉抛之脑后,同他并肩往外走,心中那是万般无奈。
他当真是病入膏肓了!
要不然的话,竟是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谋略,用到这上头来。
韩时宴心中想着,嘴上却是没有停。
“于是他盯上了对袁惑有深仇大恨的孙长山。这就是他们为何同是听令于幕后之人,但却狗咬狗的原因。”
“孙长山根本就是那人为了清除袁惑而准备的刀。”
顾甚微认真的听着,同韩时宴一起朝着那马车走了过去。那马车的门敞开着,马车夫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等着二人前来。
开封府处理了城门口孙长山的尸体,这马车自然也不用停在那边遮挡了。
二人一齐上了马车。
“我一开始还想,孙长山那群水匪,还有袁惑都是被人安排过去的。”
“但是后来却又否定了”,顾甚微靠着韩时宴坐了下来,手在那剑柄上轻轻地摩挲着。
“一来绿翊只是一个弱势的闺阁女子,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么多人去她身边。二来孙长山如果被安排了要撬开绿翊嘴的任务,他应该会审问她,可是他没有审问,却是直接贪花好色。”
“三来孙长山若当时也是幕后之人的手下,那么兄弟们惨死,他死里逃生……”
“这种情况下,他恨的不应该只是袁惑,还应该憎恨幕后之人才是……毕竟袁惑是幕后之人派来的。”
“可是孙长山却是到死都一个人硬抗了下来,根本就没有提幕后之人的事情。”
顾甚微说着,见韩时宴侧头盯着她看,像是在愣神一般,忍不住伸出手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你中了什么邪?”
“虽然我说的都只是推测,现在水匪全都死光了,袁惑也死了。这其中之事很有可能永远不能真相大白了。但该分析还得分析,说不定我们能够从中想到什么蛛丝马迹呢?”
顾甚微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上一暖,韩时宴伸手在她的头顶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她不解的睁大了眼睛,询问的看向了韩时宴。
韩时宴收回手来,手指若无其事的空搓了一会儿,镇定地说道,“这马车许久没用,有只小蜘蛛快要落在你头顶了。”
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韩时宴想着,耳根子微红。
顾甚微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了韩时宴,“你最近当真是得寻太医瞧上一瞧了,我感觉你掉下山崖之后,脑子就像是坏掉了一样。”
“蜘蛛捏死便是了,你还来回搓个什么劲儿?这算什么死无全尸?”
韩时宴手指一僵。
他现在说根本就没有蜘蛛还来得及么?
好在顾甚微并未在此事上纠结太久,“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重新去调查一下,绿翊的父亲当年究竟有什么隐情。还有袁惑当初为何去了苏州,算算那个时间,他去苏州会不会同绿翊父亲有关?”
“而且,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怀疑么?”
“只有国玺和断械案,我们可以肯定是齐王所为。”
“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之下,我们要清除先入为主的想法,重新来调查李畅刺杀官家的事情,还有税银案。一会儿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袁惑家中问话,我则是想要去找马红英。”
“我想弄清楚她给褚良辰的那枚刻着字的金元宝的来龙去脉。”
“之前我在芙蓉巷的武馆当中瞧见她了,她同王御史夫人站在一块儿。”
顾甚微说着,顿了顿。
“我其实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要你按住韩敬彦,不让他早早的就直接翻案,将飞雀案定案。”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这个重审的机会,如果韩敬彦直接拿着齐王的认罪书结了案,她阿爹同王珅就此重获清白……这个案子想要再重开,想要真相大白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官家已经伸出左脸让他们打了,哪里还会伸出右脸让他们再打一回?
韩时宴神情凝重起来,他想到堂兄韩敬彦,微微紧了紧手,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一定不负所托。”
他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孙长山他们是真水匪还是假水匪,我也会去调查的。他们有船且劫财手法老道,应该是惯犯,运河上多少能打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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