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一位中年男子走了下来,他衣着简朴,但气质沉稳,脸上带着几分忧郁。
他给姚山栀和赵望舒拱手行礼,问道:“是两位姑娘想接手这家店吗?”
“是的,我们想接手这家店。”姚山栀点头说道。
“两位姑娘也看到了,这家店虽有三层,但每层都不宽敞,经营起来颇有难度,两位姑娘还请慎重考虑。”中年男子诚恳地道。
闻言,姚山栀和赵望舒都有些惊讶,这种情况,他不急于脱手,反而如此坦诚相告,人品可见一斑。
“我们明白您的顾虑,但我们有信心能经营好这家店。”姚山栀坚定地道。
“而且我们开得不是茶楼,我们开美妆馆。”赵望舒笑道。
姚山栀迷茫地看向赵望舒,美妆馆是什么东西?
不过她没拆赵望舒的台,“我们会把这家店经营好的,您打算多少银子把店转让给我们?”
中年男子笑道:“两位姑娘有意接手,那就给我九百两银子好了。”
“好,那就九百两银子,我们去官衙办文书吧。”姚山栀欣然同意,没有跟他讨价还价。
等办好文书,这家店成了姚山栀,姚山栀把赵望舒拽去酒楼吃午膳,顺便问她,“美妆馆是什么?”
赵望舒喝了口茶水,慢慢跟她道来,“美妆馆,和胭脂店相同的地方是卖得也是口脂、发油等物,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提供化妆、护肤服务。”
姚山栀想了想,“也就是说,还要请妆娘?”
“不只这些,还要教她们怎么给客人搭配服装,怎么给客人按摩,怎么进行面部清洁等等。我们要让客人进来之后,享受到极致的优良服务,让她们觉得物超所值。”赵望舒简单地解释道。
“这个想法倒是新颖,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姚山栀讶然道。
“现在我提醒你,你就知道了呀。”赵望舒笑道。
“那我们要请多少人?”
“妆娘暂时请三个,伙计请三个,小工请三个,再来一个掌柜、一个账房。”赵望舒勾着手指,“一共十一个人。”
“人我来请,货我让人准备,店铺怎么弄,由你负责。”姚山栀把事情分配好。
“没问题。”赵望舒爽快答道。
正事聊完,两人又天马行空的畅想了一下店子开起来的盛况。
“我们一定可以数银子数到手软。”姚山栀一副财迷样。
赵望舒笑,“什么时候你这么喜欢银子了?”
“没银子买不到好吃的。”姚山栀说道。
“长公主扣你的月钱了?”赵望舒好奇地问道。
姚山栀苦着脸点头,“我现在用得都是老本。”
“这顿我请。”赵望舒大方地道。
“月儿,你最好了。”姚山栀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闲谈间,酒楼的饭菜已经上桌。
肥嫩油润的醉鸡,色泽红亮的红烧肉,奶白色的鱼汤,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无一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我是真饿了。”姚山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醉鸡放进嘴里,鸡肉鲜嫩多汁,酒香四溢,味道好极了。
赵望舒看着姚山栀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夹了块红烧肉吃,肉质酥软,肥而不腻,十分美味。
正吃得畅快,外面传来喧哗声,姚山栀兴奋地道:“走走走,有热闹可看,我们出去看热闹。”
赵望舒把碗里的鱼汤喝了,跟着她出去,倚在栏杆往下看。
“哎哎哎,那是不是韩芷青?”赵望舒不太确定。
“是她。”姚山栀答道。
赵望舒眯着眼看去,“她在做什么?”
“在跟人比拼才艺。”姚山栀挑眉道。
“你安排的?”赵望舒看了她眼。
“顺水推舟,她不是想当才女嘛,总得让她如愿啊。”姚山栀阴阳怪气的。
“她还真以为自己有才呢,居然跟知斋书院的学子比才艺。”赵望舒认出那几个才子穿得是知斋书院的学子服。
“月儿,你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姚山栀讽刺地问道。
赵望舒微微点头,韩芷青自以为有才,但在真正的才子才女面前,她那点才华微不足道了。
两人站在栏杆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韩芷青和知斋书院的学子们。
韩芷青穿着淡青色的衣裙,头上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才女的风范。
她手中握着一支笔,正专注地在一幅画卷上挥毫泼墨。
知斋书院的学子们坐在一旁,轻摇着折扇。
“这几个人也挺会装的。”赵望舒撇嘴,三月里就摇折扇装风流倜傥。
“若不装,也请不到他们呀。”姚山栀笑道。
“原来是半斤八两呀。”赵望舒掏出两颗梅子糖,塞一颗给姚山栀。
韩芷青的画很快就完成了,她得意地笑了笑,将画卷递给旁边的一位婢女。
婢女将画卷展开,展示给众人观看。
画面上是一座山水小景,河岸逶迤远去,岸边杨树成荫。
“画虎不成反类犬。”赵望舒一眼就看出,韩芷青仿得是高蔚生的《山水九章》里的第五章。
高蔚生的原画中非常有意境,河岸用淡墨浅浅渲染,远山用青色渲染,山与河岸间用白雾隔开。
近岸杨树枝干勾画细腻,枝叶用淡墨渲染,如青色云雾一般,整幅画统一和谐。
韩芷青的画中河岸和远山都显得过于浓重,缺乏原作的淡雅和意境。
白雾的描绘也显得生硬,没有原作中那种朦胧的美感。
近岸的杨树则更是离谱,她的树干勾画得粗糙不堪,枝叶渲染得过于浓密,几乎看不到一点青色云雾的感觉。
“韩姑娘,这幅画是高蔚生的《山水九章》第五章吧?”有学子问道。
“是的。”韩芷青点点头。
学子直言不讳地说道:“高蔚生的画作注重意境和气韵生动,你的画中太过生硬,缺乏意境,形不似,神更不似。”
韩芷青脸色微变,“我不怎么擅长画画,画得不好,不知道莫学子能否画一幅,让我学一学,好吗?”
她软软的相求,男人多半抵挡不住,那位莫学子脸微红的过去,提笔作画。
姚山栀点评道:“真是蠢得出奇。”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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