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柔细雨落在窗外,听起来好似悄然流淌的沙漏,宁静而绵长,让人恍惚间仿佛置身永恒。
沙沙沙……
骆凝一袭青衣侧坐在窗前,手中摩挲着龙潭碧玺,凝望窗前湖水,思绪万千。
今天失心疯了不成,那小贼明显使诈,怎么能中连环计……
这才几天时间,他怎么就被女王爷给看上了……
一夜湘君白发多……
还挺操心他那风娇水媚的女东家……
……
房间环境清雅,不远处的床榻上,身着鸟鸟肚兜的折云璃,抱着被子酣睡,露出了白洁无痕的小腰。
在不知几更天时,一道闷雷响起。
轰隆……
折云璃睫毛动了动,睡眼惺忪睁开眼眸,望向窗户:
“师娘……诶?师娘你回来啦?!”
折云璃一头翻起来,披上衣服,跑到窗前:
“见到惊堂哥没有?惊堂哥怎么就成红花楼的少主了?师娘有没有和他说让他来平天教?”
骆凝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之色,稍作沉吟:
“他……他收了红花楼的钱,帮忙占个场,此事莫要告知外人。至于平天教,他把红花楼的事儿办完,就会跟着师娘去南霄山。”
折云璃眼前一亮:“那惊堂哥,以后就是我师弟了?”
“什么师弟,是我平天教的护法,你以后得叫师叔。”
“啊?”
折云璃表情微呆,琢磨了下:“惊堂哥才比我大两三岁,叫叔怕是……”
骆凝跳下窗户,拉着折云璃来到床边躺下:
“这些事儿以后再说,休息会吧,天一亮就得出发去京城。”
折云璃完全没睡意,趴在枕头上,双手捧着下巴:
“那惊堂哥,岂不是成了我平天教安插在女王爷跟前的眼线?惊堂哥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你惊堂哥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今天若不是剑雨华侠气太重,周怀礼动了杀心,伱惊堂哥就已经顾全大局,不和周怀礼这小人计较了。”
“周怀礼是真不要脸,惊堂哥明明赢了,还明目张胆颠倒黑白,师父若在,当场就把他拍死了。”
“夜惊堂又不是你师父,岂敢在周家地盘对周怀礼动手……”
“三叔!三叔……”
踏踏踏——
形同母女的两人正闲谈间,忽然听到远处的周家祖宅外,传来急促脚步和呼喊声。
湖畔的数个庭院,是贵宾落脚的居所,动静一起,周边就出现衣袍破风的响动:
“广老,怎么回事?红花楼夜袭?”
“不像,快过去看看……鸿志,周家怎么了?”
“不清楚,我也刚被吵醒……”
……
骆凝眉头一皱,觉得情况不对,翻身而起,戴上面纱走出了庭院。
“家主——!”
“谁干的……”
时间已经凌晨,早已经熄灯就寝的周家庄,不过片刻之间就变得灯火如昼。
山庄外的八角牌坊楼下,无数提剑的周家门徒齐聚,有些人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愣愣站在原地。
八角牌坊楼外,是个员外郎打扮的船行东家,脸色煞白,手里捧着把佩剑和一块铜牌,连话都不敢说,只是在原地瑟瑟发抖。
而船行东家脚边,则是一个担架,用白布遮盖,几个小厮浑身湿透,却撑开油布,以免雨水落在了白布遮盖的尸体之上。
踏踏踏……
不过刹那间,几十号在周家留宿,等待明日返程的江湖名望,便从庄内急行而出,瞧见那把剑柄呈青白之色的名剑‘朝露’,眼皮便齐齐的跳了下——此乃水云剑潭掌门的佩剑!
“这……”
“谁这么大胆子……”
所有江湖名宿都是目露难以置信!
他们刚刚还想着,这次风波,可能会以红花楼少主离奇暴毙而结束。
谁曾想到才过几个时辰,周怀礼就用自己的尸体,在他们脸上狠狠抽了几下,告诉他们什么才叫真正的离奇暴毙。
周怀礼怎么可能死?
当代剑圣只要还在,江湖上谁敢轻易杀他?
难不成是刚才喝大了,半夜跑去城里嫖花魁,马上风……
“大哥!……”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人群后方传来急促脚步,刚爬起来的周怀义,脸色煞白冲出人群,看到地上的担架,直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继而又双目血红,显出暴怒愤恨。
轩辕鸿志下午还和周怀礼一起对红花楼施压,凌晨尸体就便摆在了面前,眼底也有惊色:
“是红花楼动的手?”
船行东家刚才扑灭码头的火势,发现这具尸体,当场就吓破胆了。
此时江湖上的大佬询问,船行东家一无所知,哪里敢乱说,只是颤颤巍巍递上手中的铜牌。
铜牌为黄铜质地,背面雕蟒龙,正面刻着一个‘靖’字。
轩辕鸿志瞧见黑衙总捕才持有的牌子,神色化为凝重,迅速把把牌子接过来确认真伪——牌子显然是真的。
满面愤恨的周怀义,知道事情不对头,翻身站起,抬手撵走围观的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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