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田齐所说城隍庙三个字时,赵鲤赵鲤忍不住松了口气。
遇上诡事时,有关联就是好兆头。
最怕的却是几个无关紧要的事件,凑在一块。
那样需要大量时间去排查甄别,而考城隍时间就在九月二十五日。
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赵鲤敲了敲桌面道:“田百户,素菊会由你我双线跟进!”
“我会想办法混入素菊会核心,尽量查清楚,这素菊会有没有将手伸进水宛官场。”
“而你,则需要排查素菊会下层名单,看有哪些人加入。”
今日那个觋姑听闻赵鲤的金主是靖宁卫,眼睛发亮。
从那种表现看,靖宁卫应该还不至于被人渗透成筛子。
真正可怕的,是水宛有影响力的豪族官吏和这些人的后宅。
如赵鲤此刻扮演的外室,想用阴私法子上位,被抓住辫子被胁迫的女人会有多少?
又有多少官员的血,通过各种途径,流入了素菊会。
血,在玄学中的重要性不必赘述。
一场术法,便能左右这些人的生死。
稍一细想,在座所有人都忍不住头疼。
片刻后,赵鲤这才呼出一口气,望向郑连:“郑连,你彻查城隍庙前世今生,一点线索也别放过。”
得了赵鲤的命令,田齐和郑连齐齐起身拱手称是。
沈晏在诡案上,从来以赵鲤为先。
待她发号施令完毕,这才对她道:“死囚我带来了。”
靖宁卫什么没有,死囚一抓一大把。
沈晏走到外面,指向那一排囚笼。
五个死囚全部服用了秘药,在囚笼中酣睡。
赵鲤行至外间,这才发现外边还坐了一位身着常服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年约四十,长相精神,高个子。
见了沈晏和赵鲤几人,起身行礼。
经田齐介绍,赵鲤才知,这正是水宛靖宁卫旗官武博。
也就是现在赵鲤伪装外室,明面上的金主。
似乎从某些渠道得知一些小八卦,武旗官面对沈晏时明显诚惶诚恐又心虚。
更是不敢多看赵鲤一眼。
沈晏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反倒让他心里更忐忑。
心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眼看百户张裕落马,自己将要升官发财时。
莫名其妙的牵扯大事件,还多了个看两眼都怕被穿小鞋的‘外室’。
又想到家中悍妇,武博只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一把带芯黄连。
武旗官暗自感叹命苦。
沈晏问道:“来时可有被人注意到?”
武博急忙点头:“并未刻意隐藏行踪。”
虽未骑马,但一路从百户所来到这,足叫有心人瞧个清楚。
沈晏点了点头,唔了一声,下巴指了指捆缚在囚笼中的死囚:“取血吧!”
闻言郑连这个官职最小的,自觉上前。
他寻了储血的白瓷小瓶,走到最左边的死囚旁,拔出靴册中的鱼皮匕首。
正待要动手,却听田齐道:“且慢。”
郑连迷茫之际,田齐走上前,接了他小瓶和匕首:“让我来!”
他拿着东西执拗地换了个位置,走到最中间的囚笼前,这才觉得舒坦。
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舒心微笑,戴上鹿皮手套,探手进囚笼中,抓住了死囚的手。
这死囚不知关了多久,腕子上皮肤结了一层皴。
田齐有耐心的寻了水和皂角来擦洗。
待到擦洗得干干净净,他才抽刀放血。
全程挂着不把人当人的迷之微笑。
郑连没和他共事过,不了解他的脾性,只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仪式,抱着学习的心态,立在旁边认真看,帮着打下手。
一旁的武博本就心里发虚,看见这不正常一幕,更是生怯,下意识去看他们的指挥使。
不料一扭头,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人立在一旁。
“今夜想吃些什么?”
眉眼俊美的青年男子垂头看着娇小的姑娘。
“想吃肉!”
姑娘仰头,耿直的回答,一只手还入戏的护着肚子。
若不是那边放血的血腥味,俨然一对小夫妻。
武博下意识的看向赵鲤的肚子,顿觉自己前途无光。
他缩着脖子,躲到一边,努力做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工具人。
因赵鲤只要一盏血,且要求这死囚活着。
田齐在这死囚的胳膊上一边划了一个伤口,便收手。
郑连帮着在这死囚的伤处抹上金疮药。
不必两人喊,武博自觉履行工具人职责,走上前来,探出手臂。
田齐砸了一只茶盏,用碎瓷片在武博的手上,认认真真划了一道。
他到底是老军士,下手很有分寸。
伤处瞧着严重,但并未流下太多血。
只是在划完之后,田齐咂着嘴,多看了两眼武博完好的那只手。
“怎么了吗?”武博问得小心翼翼。
田齐不说话,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夜,这宅院请了一次大夫。
此间明面上的主人武博因意外受了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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