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岐盘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唐处长，最慢半个月，我一定给你准备好。”

　　 “痛快，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明天采购处的处长去考察一下你们公司，你接待好了哈，其他的不要多说。”

　　 “明白明白。”

　　 “采购处处长喜欢什么？唐处长能不能透露一下。”

　　 “柳处长比较洁身自好，不过平时喜欢写写字，画画画。”

　　 “哦，明白，明白。”

　　 送走了唐庆。

　　 王鸣岐立刻去胡同口的小卖部给刘明达打了个电话。

　　 听到王鸣岐要五十台电脑的元器件，刘明达吃了一惊。

　　 “王老板，找到什么大的门路了，要这么大的量。”

　　 “嘿嘿，以后再细说，你只管给我准备好，如果可能的话，明天下午我就要要。”

　　 “没问题。”

　　 放下电话，王鸣岐点上一根烟，琢磨着那个叫柳森的处长的事。

　　 他喜欢写字画画，可我不懂啊。

　　 王鸣岐凑到了孙宝泉和韩大年身边，并指点了韩大年一把，气得孙宝泉吹胡子瞪眼。

　　 “王老板，你要是再这样，不要到我这剃头了。”

　　 “嘿嘿，您圣明，不敢了不敢了。”

　　 王鸣岐掏出烟，给了孙宝泉和韩大年。

　　 “二位大爷，我想打听一下，你们知道咱们这谁家有卖古董字画的吗？”

　　 “你要买？”

　　 “想买两幅字。”

　　 “十号院的佟轩家里有不少，不过老小子不好打交道。”

　　 “要不你去琉璃厂逛逛，说不准能买到。”

　　 王鸣岐说道：“我不懂啊，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那没办法了。”

　　 “二位，您带我去佟大爷家转一圈？”

　　 “走吧，好久没见老佟了，不知道还活着没。”

　　 “哎，好日子没过几天，身子却垮了，听说他儿子不认他了？”

　　 “我听白主任说，他儿子早就死在国外了，是他孙子不管他。”

　　 “你说说，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

　　 王鸣岐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个姓佟的是独居老人啊。

　　 “他外甥倒是想要他的宅子，可老佟坚决不给他，你说他外甥真够傻的，伺候老佟几天，把老头送走了，家业不都是他的吗？连个面都不露。”

　　 “老孙，我看是你傻，老佟没后人了，院子早晚不是他的？伺候不伺候，都是他的。”

　　 “也是。”

　　 “二位，佟大爷有四合院？”

　　 “有啊，三进的院子。”

　　 “他卖吗？

　　 “卖？没听说过。”

　　 八号院和十号院是前后院。

　　 十号院的情况和八号院差不多，四处都是违建。

　　 三人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后院，佟轩住的房子和王鸣岐的一样，都是以前主人家的卧室加书房。

　　 “老佟，在吗？”

　　 “屋里没人。”

　　 “坏了，别死在里面啊。”，韩大年说完，使劲去推房门。

　　 “别推了，等会。”，屋里终于有了声音。

　　 “叫你半天不搭腔，以为你死了呢。”

　　 “就是，你的后世，还的我们这些老哥们给你操持。”

　　 佟轩七十多岁的年龄，头发所剩无几，穿着破棉袄棉裤，佝偻着腰，拄着拐杖。

　　 “屋里这么冷，没生炉子？”

　　 “提不动了，提不动了，咳咳咳。”

　　 王鸣岐搭了一眼，家里的家具和他家的差不多，应该都是一些红木家具。

　　 小桌子上放着几个馒头，看样子时间已经很久很久了，咸菜都干了。

　　 王鸣岐看了看炉子，里面没有丝毫的热乎气，佟轩说的提不动，应该是提不动蜂窝煤了。

　　 “佟大爷，你家蜂窝煤呢？”

　　 “烧完了。”

　　 “天还挺冷了，别冻坏了。”，王鸣岐说完，对韩大年说道：“韩大爷，你们先聊着，我去家里提桶蜂窝煤。”

　　 王鸣岐记得他家厨房里有蜂窝煤，反正王鸣岐又不烧，送给老佟点。

　　 一会功夫，王鸣岐帮着佟轩升起了炉子。

　　 “佟大爷，这些你先用着，等用完了，我再给你拿。”

　　 “我可没钱给你。”

　　 “几个蜂窝煤，又不值钱。”

　　 佟轩向床头靠了靠，让自己舒服一些，“我听老韩和老孙说，你想买字画？”

　　 “是有这个想法。”

　　 “自己欣赏，还是送人？”

　　 “有什么讲究吗？”

　　 “自己欣赏，那一定要最好的，要是送人，弄清朝的就很好了。”

　　 “送人。”

　　 佟轩站起来，从床头的厨子里拿出了一幅卷轴，递给了王鸣岐。

　　 “清金农的观山图，这个送人合适。”

　　 王鸣岐也不懂什么合适不合适，反正只要是古董字画就行呗。

　　 “佟大爷，多少钱？”

　　 “你给个一百块钱吧。”

　　 “够吗？”，王鸣岐感觉肯定不止一百块钱，可他对古董字画又没有研究，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但王鸣岐确定，这几年古董升温的厉害，一百块肯定不够，要说一千块还差不多。

　　 孙宝泉说道：“老佟要一百就一百。”

　　 “这多不合适啊，我没有占佟大爷便宜的道理。”，王鸣岐打开皮包，数了一千块钱，递给了佟轩。

　　 “你给我钱，我也花不了。”

　　 “那您平时吃饭怎么办？”

　　 “居委会时不时的给我送点过来。”

　　 “这……”

　　 韩大年说道：“你要是真想给老佟钱，你帮老佟买点药吧。”

　　 “买药？什么药？我去买。”

　　 佟轩说了几个常用的药名字。

　　 王鸣岐暗暗记住了。

　　 其实，王鸣岐很同情佟轩。

　　 孩子有出息，出国了，对外人讲起来是很牛逼的事情，可到底好不好，只有佟轩自己知道。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抱着卷轴回家的路上，王鸣岐终归是心软了，去商店买了一些挂面之类的食品，又回到了佟轩家里。

　　 佟轩靠在床上，看着王鸣岐帮着他收拾了已经发黑的馒头，又帮他扫了扫地。

　　 “佟大爷，给你买了几把面条，还有两斤鸡蛋，您要是饿了，随便煮一煮就能吃，等你的蜂窝煤用完了，我再来给你送。”

　　 佟轩笑着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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