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些承诺。”
一名不被普通人所认识的掮客坐在特鲁曼先生的对面,他手里夹着香烟,说话时有一种很特有的自信。
在布佩恩,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叫做“掮客”的,这些能被冠以这些名头的人,往往都有很特别的能力。
有些人认识很多资本家, 平日里不是和这个大富豪一起吃饭,就是和那个大富豪一起喝酒。
在布佩恩乃至联邦,在商业问题上,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们可以为你提供任何渠道,而你解决不了,并不是他们的错, 错的是你。
还有些人和政客们比较熟悉,这些人中有不少曾经都活跃在联邦的政治舞台上, 他们的人脉非常地雄厚,从党内到党外,没有他们说不上话的人。
就比如说现在坐在特鲁曼先生面前的这个家伙,他看起来个头不是很高,有些偏瘦,着装与打扮很精致,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不像是一名纯粹的政客,身上比政客多了一些市侩。
也不像是一名资本家,他会给人一种资本家难以拥有的份量感。
他给特鲁曼先生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就走进了这里,坐在了他的面前。
对于这个家伙所说的“承诺”,特鲁曼先生已经明白了那是什么。
只要他承诺不会在战争期间动用总统的特权,擅自改变联邦的政治格局, 包括但不限于收束国会的权力,那么国会的议员老爷们就会全力支持特鲁曼先生就任联邦的新总统。
是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计票的结果, 有时候那些候选人在电视前表现出的紧张,只不过是一种宣传的需要。
政客们需要联邦的人们认为一切都是“公平”的, 比如说人的本身,以及人们在社会中的权力!
联邦崇尚一种生而平等的概念,没有人比谁矮上一头,也没有谁比谁高人一等。
少数人不应该掌握多数人不掌握的东西,更不应该能垄断这些,不管是权力,还是财富。
所以这才有了工人工会,所以这才有了选举。
但对政客们来说,他们的确提前知道了结果,现在他们只需要特鲁曼先生的一个答复。
按照实际的交接流程,到了二月份,总统先生才算是真正的,彻底的卸任了。
那个时候他会将总统府内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带走,不留下丝毫的痕迹,也会把内阁全部带走,给新总统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总统府。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国会强行干涉,的确会给特鲁曼先生造成很大的麻烦。
特鲁曼先生沉默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只要自己虚伪的点一下头,哪怕后面他会耍花招,这些人也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但他不想这么做,至少在还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不想这么做!
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正直的人,也许他会撒谎,但他不会恶意的撒谎。
也许他有些小毛病,但人格和道德上,的确没有什么太过的亏欠。
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心中还有一些他所向往的正义,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低头,妥协,这会让他想到几年前时他被停职的那一瞬间。
面对一个利益集团,即便总统先生站在他的身后,他也无能为力的虚弱,他不想再尝试了!
看着特鲁曼先生的沉默,掮客先生抿着嘴笑了笑,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愿意把自己变得圆滑,变得世故,变得能够快速的融入到这个荒诞滑稽的社会中。
总会有些人,他有着分明的棱角,有着明辨是非的观念,是他们自己不断的摔倒,摔断了棱角,磨圆滑了自身。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人能帮把手,推他们一下,这个过程会更快。
他吸了一口烟,一边弹着烟灰,一边笑着说道,“边境上正遭遇着大麻烦,我们都知道这段时间很难解决,如果你不想把这件事拖下去,你最好能够早有决断。”
掮客先生说着站了起来,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他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事情就和他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了。
那些人花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来这里,和特鲁曼先生说几句话。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联邦人赚钱的方法,就这么一小会的时间,他已经赚了数十万的实际好处,还得到了几个不错的人情。
在拒绝特鲁曼先生把他送到社区外后,他带着自己的助手顺着社区的人行道朝着门口走去。
这里居住着不少联邦的政府官员,或者军方的军官,哪怕天色已经十分晚了,安全也还是有保障的。
走在路上,掮客先生的助手忍不住问道,“他会答应吗?”
这笔“交易”的背后实际上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妥协和交易,不只是几十万的好处费,以及几个人情那么简单。
如果特鲁曼先生低头了,掮客先生能够得到的好处则会更多。
哪怕是一个小助手,都对“胜利”有着一种天然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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