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实习了……”
安娜也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我暂时并不打算创业,我想真正的去接触一下这些事情。”
“我知道它就在我的周围,我也经常能看见,可实际上,我并没有真正的操作过,我希望能更近距离的接触一些高端的牌局!”
她没有直接说她想要接触更多高端金融和资本的运作,而是用了“牌局”这个词来代替。
资本家中有不少也喜欢玩牌,他们喜欢玩那种叫做“支付”的玩法,可能一下午就只能玩几局,但他们喜欢玩。
所以有时候人们也会把高端的资本运作,称作为“牌局”。
在那些资本大鳄的眼中,那就是一场牌局,一场输赢都不会放在心上的牌局。
林奇没有立刻答应或者拒绝,反倒是问起了帕图先生,“我以为你会选择去帕图先生身边工作,他接触的层面比我更高。”
安娜沉默了一会,她其实有很多种骗人的借口,可她也知道,自己未必能让林奇真的相信了,所以她决定实话实说。
“那很难,虽然那是我的父亲,但是你知道,在我们这种家族里……”
她脸上带着一种像是淡淡讽刺的笑容,“……我们并不像外面的那些人想象的那么容易。”
“有时候我很嫉妒赛维瑞拉!”,她没有用羡慕之类相对缓和的词,而是直接用了最直接的词,嫉妒!
在联邦,盖弗拉,乃至整个世界,“嫉妒”绝对不是一个好词,它往往与恶毒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
一个女人,上流社会的女人,她可以承认自己很丑陋,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嫉妒心强的人。
这个词真的很可怕!
她,却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人们一直在拿我和赛维瑞拉比较,可是你知道吗?”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去比较的意义,她是沃德里克先生唯一的女儿,她才是真正的公主!”
“她无论做什么,不做什么,将来都会继承沃德里克先生难以计数的财富,还有她母亲的。”
“无论她要做什么荒唐的事情,沃德里克先生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她!”
“而我,一直在深深的嫉妒她。”
“阿金尔家族是一个很庞大的家族,我有大概……”,安娜像是在思考,“大概二三十个同龄的兄弟姐妹,这些人都具备了继承家族家主位置的权力。”
“我们在竞争,互相提防,也互相攻击,因为我们太多了,家族不可能无条件的支持我们每一次举动,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
此时小女佣端着饮料走了过来,安娜看了她一眼,虽然莫名的不喜欢这个小女佣,可看在林奇的面子上,她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端着杯子,抿了一小口,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
过了大概十几秒,她的语气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如果我第一次创业失败了,我就会永远的失去继承权。”
“我会拿到可能万分之一到十万分之一的家族股份,每年可以分个几万块钱,然后在那些成功的兄弟姐妹的公司里,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和一个普通人结婚,生一个普通的孩子。”
“三十年后我可能还要为支付账单发愁,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我的第一次创业失败了!”
“所以我希望能先接触一些这里面的事情,然后再去尝试创业。”
林奇听的很认真,也许这不是阿金尔家族的全部,但至少有很多应该是真的。
他知道盖弗拉那些贵族争夺继承权的凶残程度,他们为了继承权连血亲都不会留手,比如说现在的盖弗拉皇帝,一个“野种”。
他杀光了所有认为他是野种的人,然后他变成了正统。
在联邦,在阿金尔这样的大家族,在邓肯这样的大家族,斗争依旧残酷。
失败了,就永远的失去机会,甚至还要被人踩上一脚。
家族越大越是这样,因为权力太诱人了!
而这也能确保一个家族最终的继承人,一定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不仅有敏锐的商业嗅觉,有天才的经商头脑,还精通阴谋诡计,甚至心也够黑,够狠!
这些看起来有些负面的评价,在家族继承人这个身份之上时,都会变成褒奖,赞美!
安娜也只有一次机会,她不能贸然的去做。
至于跟着帕图先生“实习”?
那不可能,帕图先生不会带一个菜鸟在自己的身边,同时也不会做出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
大家都在明里暗里的争夺继承人的身份,如果有谁能一直陪伴在帕图先生身边,这就会给人造成一种误解——这个女表子养的内定了!
如果这个人各方面都是最出色的还就算了,万一是个废物,优秀的竞争机制就会破裂!
所以无论如何,帕图先生都不会允许在下一代家族领导者角逐出来之前,有人和自己走的太近。
哪怕是他亲生的女儿都不行!
大家族,财团,财阀,都有自己传承的方式,也许这些看起来很丑陋,也很不讲道理,但这就是他们生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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