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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烫伤

  吃完饭,田蔡在杜婶子的帮忙下,快手快脚的将借来的碗筷清洗干净,挨家还回去的时候顺带盛了碗没上桌的菜做谢礼。

   今天的菜量挺足的,村里人好不容易吃上口好的,端上桌那些全都吃的干干净净。

   刚刚吃饭时候她看见刘金发的儿子拿着筷子,在排骨炖豆角里一顿神扒拉,然后将筷子放在满是大黄牙的嘴里吮吸一口又换下一盘。

   田蔡确定自己没有洁癖,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这样她是真吃不进去,所以这顿晚饭她只混了个半饱。

   后来还是下了桌又跑到灶房混了一顿才算完。

   好在今晚的月光不错,田蔡又借了几个气死风灯点在院子里。

   八点多的时候,田蔡家后院的篱笆就全部用半人多高的木头架起来了。

   她家的修整工程也算大部分完工了,剩下一些零碎的需要慢慢做,田蔡在陈木匠那订的窗户和门大概需要三五天时间,到时候做完哪个就直接送来,钱都从工分里扣。

   窗户就是普通木窗,跟小木屋的一样,一寸见方的木条纵横交错,到时候再找点旧报纸旧书之类的糊在上面。

   这时候不是没有玻璃,先别说有多么难买,就是那价格也不是她能肖想的。

   田蔡这两天晚上都跟罗秀艳一起住,白天也没闲着,只要有空就收拾后院的菜地。

   之前的菜地荒废时间太久,野草都长了半人多高,田蔡将它们都割了下来,趁着晴天没出两天就晒的干干的,都用来引火了。

   杜婶子说烧完的草木灰就是菜地里顶好的肥料,根本不用去供销社买,而且现在将地开出来,还能赶上种一茬秋菜。

   田蔡拿着铁镐一下下翻地,过会儿再蹲下身捡拾刨出来的草根,扔到地头摊开晒干。

   接连半个月没下雨,队员们都忙着挑水浇地呢,她除了每天早上需要熬好一大锅解暑药汤就没什么别的事儿了,解暑丸也给每个小组备上了,就放在各组的组长那。

   田蔡毫无形象的岔开腿坐在地上,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想着晚上要不要搬回来住。

   昨天陈木匠和他儿子过来帮她将大门和几个屋门、窗户都装上了,还有田蔡定制的那块一米见方的木板。

   这栋房子有个地窖,就在塌了的那间毛坯厨房下面,大概有两个平方,是用来存放过冬粮食和蔬菜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地窖上的木板被虫蛀烂了,田蔡就自己重新订做了一个。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拿着刀去山上的竹林砍了几根小腿粗的竹子拖回来放在院里晾着备用。

   还有炕上要用的高粱秸秆席子,也请村里人帮忙编好了打成卷放在院子里,田蔡打算在炕上铺层报纸再放席子,这样就不会有土灰渗到上面来,能干净些。

   她记得小时候去爷爷的朋友家,炕上铺的是一层薄薄的合成板,刷了黄色的油漆,擦洗都方便,可惜这时候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不过倒是可以问问有没有竹编的席子,应该会比高粱秸秆更耐用些。

   田蔡在陈木匠那询问过打一套家具的价格后,就放弃了用竹子将就的打算,农村木头不值钱,需要掏的也就是人工费。

   当晚她将席子铺在炕上,又去罗家将被褥抱回来。

   洗漱好,换了自制的睡衣,田蔡提着水壶进了屋,随手放在炕边。

   想了想,又将水壶推远一些,防止翻身的时候被子给带倒了。

   还缺个小炕桌,不然以后吃饭也不方便。

   田蔡躺在炕上思量着怎么做一个简易的小炕桌,大概尺寸和高度,还有需要什么材料。

   想着想着觉得缺的东西有点多,堂屋还缺套待客的桌椅,还有药房也缺药柜、书桌、凳子、还得有个置物架……

   第二天一大早田蔡吃过饭,就去找村里的婶子换菜种,现在种白菜有点晚了,不过她有露水在,一点都不怕,而且还有一些菠菜茼蒿小白菜水萝卜之类的,都是一个月就能成熟,天冷之前就能收一波。

   这些生活常识慧娟婶子和杜婶子都已经给她普及过了,他们生怕田蔡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再没吃的过冬。

   这就是他们多虑了,先不说原主每年都要跟师傅囤过冬的物资,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每年秋天原主师徒就跟仓鼠似的,漫山遍野的采集山货,有时候她师傅去县里用山货跟人换粮食,师徒俩一直都过得挺拮据,蔡平即使医术再好也不敢出去行医,究竟是为什么她却不肯说。

   田蔡出去一趟,成功在村里换到了想要的菜种,用稀释的露水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分片种在菜园子里,又浇了一大桶稀释得不能再稀释的露水。

   当天晚上,青青的小嫩苗就长出了一指长,看样子没几天就能追上别人家的进度。

   中午田蔡煮了一锅稠稠的玉米碴粥,就着杜婶子给的鸡蛋酱,再配上自制的爽口腌黄瓜,味道好极了。

   刚吃完饭,碗还没来得及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中间还夹杂着孩童的哭闹声。

   田蔡赶忙放下手里的碗迎了出去,是村里的余家大叔抱着个哭嚎不止的三四岁小娃娃过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对面带急色的男女,看样子他的儿子儿媳。

   “余叔,怎么了?”刚问出口田蔡就看到孩子胳膊上一大片明显的红肿,“热水烫的?”

   “没看住孩子他把暖壶弄倒了,热水撒了一身。”余国庆焦急道。

   田蔡赶忙回身将木桶里的半桶水倒盆里端过来,“烫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得有十多分钟!”孩子的爸爸余学林插嘴道。

   田蔡让余国庆抱住孩子低下身,将他大半条被烫伤的手臂浸泡在微凉的井水里,“再去井里打水,一会儿这盆不凉了还得换。”

   几个大人被孩子的哭声弄的六神无主,听到田蔡的话赶忙照做,井离这里并不远,很快余学林就拎着一桶水回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田蔡将孩子的手臂从水里拿出来,把水泼在院子里再用新打的井水倒满继续浸泡胳膊,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浸泡了将近半个钟头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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