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的还是当女的呢？紫先锋想了半天，提出了一个非分的要求，“我能不能又当男人，又当女人？”

　　 “雌雄同体？”

　　 傻妞犹豫了。她当然能做到，但不知道该不该做。以中国人的三观来看，如果长了男女两套器官，肯定是要去医院拿掉一套，还没见过主动要两套的。

　　 傻妞为什么犹豫呢？因为紫先锋不是中国人。人家是外星人。三观为什么一定要和中国人保持一致？万一人家和泰国人一样呢？

　　 别以为人妖都是因为家里穷才跨了性别，马斯克不穷吧，他儿子不也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吗？

　　 你没看错，马斯克的儿子要和马斯克断绝父女关系，大儿子。他要变成女人，马斯克不愿意。

　　 傻妞当然不会歧视跨性别人类，也不歧视跨性别手机。她只是觉得紫先锋对人类世界了解得太少，现在做这个决定有点仓促。

　　 “这个不急，先让你吃上饭吧。”傻妞对紫先锋说。

　　 紫先锋同意了。

　　 又过了三十秒钟，一号键从紫先锋嘴里飞了出来，内部系统打印完毕。

　　 紫先锋迫不及待地抓起了一块香酥鸡塞进嘴里，此时她还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还没有牙。她学着傻妞，像个瘪嘴老太太一样嚼了几下，立刻被震惊了，“太香了！”

　　 “这么着急，脸都不要了？”傻妞说。

　　 有这么多好吃的，要不要脸有那么重要吗？紫先锋一把一把地抓着盘子里的菜往嘴里塞。

　　 店小二端着一盘东坡肉进来，一眼看见了这张没有眼睛和鼻子的脸，吓得屁滚尿流，一碗红烧肉扔在了地上，掉头逃了出去。紫先锋忙伏下身来，抓起地上的东坡肉塞进嘴里，再次被震惊，好吃哭了。

　　 东坡肉，宋代着名吃货苏东坡的独家专利，那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吗？

　　 紫先锋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所有的菜，又把几个盘子嘎嘣嘎嘣啃了。

　　 “没味儿。”盘子的味道让紫先锋有点失望。

　　 “这个得蘸酱。”傻妞笑着说。

　　 紫先锋伸手来抢傻妞的红酒杯，没抢到。

　　 “这个你现在还不能喝。”

　　 “为什么？”

　　 “喝了你自己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就像感染了地球菌群？”

　　 “差不多吧。你还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无所谓，只要能吃。”

　　 “不要脸的话，以后没人敢卖给你吃的。”

　　 为了吃，紫先锋打算先要个脸。

　　 “你自己变张脸吧，我让一号键给你刻成真的。”

　　 自己变？

　　 想想丑小鸭就知道了，细思极恐。

　　 紫先锋有丑的天赋，好在也有自知之明，“你给我变。”

　　 傻妞没有推辞，“要个什么样的脸？”

　　 紫先锋想了想，“武松拎过来的那个人脸，挺好看的。”

　　 傻妞知道紫先锋说的是谁了，武松上楼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包袱，包袱里有个人头，他杀了西门庆之后，他又把那颗人头和西门庆的头一起带走了。

　　 “那可是个名人，只不过名声不太好。”傻妞说。

　　 “我不要名声。我就要好看。”

　　 “这可是你自己挑的，别怪我。”

　　 “不怪你。”

　　 傻妞用一号键在紫先锋脑袋上刻下了那张风情万种、流传千古的脸。

　　 这张脸有多妩媚，且看施老师的描绘：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施老师的版本比较写意，“雨恨云愁”不太好具象化，再看看兰陵笑笑生老师的版本：

　　 “黑髻髻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的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艳艳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

　　 有点冒犯琼瑶老前辈了，借鼻子用一下。

　　 不止是脸，连身材也一并奉送了。既然选择了这张脸，也就相当于选择了性别。

　　 这位名声不太好的名人被称为千古第一淫妇。当然这个称号有点名不符实，潘金莲一辈子才经过了几个男人？从现代社会随便扒拉出几个来都比她多。

　　 傻妞望着这张千娇百媚的脸，这副婀娜多姿的身材，不由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的舌头给我吃一下。”潘金莲版紫先锋对傻妞说。

　　 “纳尼？”傻妞意外地望着紫先锋，“这个不能吃。”

　　 “王天霸的舌头就可以吃。”

　　 “你吃过？”

　　 “孙飞燕老吃。”

　　 在王天霸被紫先锋吞进肚子里的时候，孙飞燕以为王天霸肯定活不了了，刹那间闪回了很多过往，包括那日日夜夜的温存、缠绵……

　　 除了吃舌头，还有尺度更大的，都被紫先锋感应到了，那时它……现在应该叫她了，她一直没明白王天霸和孙飞燕做的是一项什么运动。

　　 听紫先锋说完，傻妞无语地叹息了一声，“这孙飞燕，关键的时候想这事儿。”

　　 “那不是你们人类最喜欢做的事吗？”

　　 “我不是人类。”

　　 “那你想做吗？”

　　 诛心之问，傻妞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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