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有着本时空标准堪称“奢侈”的照明的宅院显然是澳洲人的地方。然而院门口却既没有挂着长长的白底黑字的牌子,也没有警备营的哨兵,只是院门紧闭。
左亚美踏上台阶,拉动了下院门边的绳子,门上的小窗洞立刻打开了。她把自己的出入证递了进去。
几分钟之后,门打开了,左亚美轻捷的一跳,闪了进去。
这是过去一户大户人家的院子。前院不大,倒座和两侧的厢房都改成了办公室,门口都挂着牌子,灯光下看得不甚清楚。此刻这些办公室的门虽然都关着,窗户里却透出灯光来,显然还有人在里面办公。
开门的警卫已经不见了,院子里却有个少女在等候她,虽然穿着和警察一样的黑色制服,蓝色的领章和帽牙线却说明她是政治保卫局的工作人员。
“为元老院服务!”少女轻松的笑了笑,“晚上好,协理员同志。”
“为人民服务!二级指挥员同志。”左亚美不敢怠慢,来者佩戴着政治保卫二级指挥员的军衔,比她的“师傅”李永薰还要高二级。
因为她没有穿制服,二人都没有敬礼。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耽搁你几分钟,我们到屋子里谈谈吧。”少女说道。
“当然可以。”左亚美点点头。这次会面她上班的时候已经接到通知了――政治保卫局的“谈话”是不可能拒绝的。
前院的厢房有一间是作为临时仓库使用的,煤气灯下,可以看到里面堆满了涂着分类号码的标准包装箱。少女关上了房门,坐在包装箱上。
“您也请坐吧。”
“谢谢。”左亚美道了谢。微微侧过身子并拢膝盖坐了下来。
左亚美看到对方的眼神里流露出赞赏、羡慕、嫉妒和自卑混合着的感情――她对这样的反应已经习惯了。
“我叫柯云,在政治保卫局工作。这是一次工作谈话。”少女开宗明义,“今天的会面,局本部已经向总务九课做了报备。这是有关文件。”
左亚美点点头,接过文件――这是官面上不得不说得废话。她不是太清楚政治保卫局为什么要找她。但是在国家警察里,经常要和这个部门进行联合行动。为了协调配合起见,国家警察专门在总务处设立第九课来协调双方行动。政治保卫局要找国家警察系统内的人谈话也得通过九课备案。
“您是在户籍处工作。”
“是得。从文理学院毕业之后就分到了户籍处。”
“你和谁一起工作?”
“我还没有独立开始工作,上级分配我跟着见习指挥员李永薰做些辅助工作。”
“跟着她工作多久了?”
“才一个多月。”
“她和你是室友?”
“是的,我们住同一间宿舍。”左亚美意识到这次约见和李永薰有关,不觉好奇心大起:自己这位“师傅”虽然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感觉却总有心事的样子。
“对她有什么印象?”
“没什么特别的……”左亚美说话慎重了几分,政治保卫局忽然对一个人感兴趣绝不是什么好事,“和我们一般女警一样,上班,加班。回宿舍就睡觉。休息日出去逛街什么的。她好像在临高没有亲戚朋友。”
“最近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左亚美努力的想了想,又说,“好像有心事。”
“她和你提起过自己的事情吗?”
“没有,”左亚美摇摇头,“她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
“她平日里经济情况怎么样?”
左亚美想了想:“花钱散漫,很爱购物。”
“是吗?”柯云笑了笑,左亚美忽然意识到对方其实知道这些事,“就你个人的看法。她的消费能力有没有超过收入的地方?”
“应该没有。”左亚美一惊,难道李永薰有钱财上的问题?这是澳洲人的大忌,一旦被查出有经济问题。哪怕很小的问题,不管过去有多被器重也会前途毁灭。
不过,这事情应该是契卡管得才是啊,什么时候政治保卫局也管贪腐问题了?
“最近这些日子,她有没有违反日常规律的行动?”
“好像没有吧。”左亚美迟疑的说着,忽然她想了起来。“说起来这些天晚上不加班的话她经常出门――平时她晚上很少出门的。逛街要到休息日才去。”
“你知道她去哪里吗?”
“不清楚,她从来不说。不过她没有买东西。”
“这种反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左亚美意识到柯云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
“就是那次治安肃清行动之后。”
“你是说最近的那次‘雨伞7号’行动?”
“是得。就是那次。”
“很好。”柯云点点头,“行动那天她和你在一起吗?”
“不在一起。她是在去河原街的那组人中。我在另外一组。”
“你为什么不和她一组,她不是你的师傅吗?”
“原本是要一起去得,是行动指挥组临时调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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