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远期规划是一定要搞,而且要搞扎实了。让财金省和政务院都批下来――班子可以不充实,但是这个架子咱们得先搭起来,免得日后扯皮。”
楚河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油子”打得是“占坑”的主意。先把框架搭好,圈好这一亩三分地,免得夜长梦多。
“老哥高明!”
“嘿嘿,我哪里说得上高明,不过这几年被挤兑的明白了而已。”任佑梓说着掏出一盒雪茄,“来一只?”
“我不抽烟……”
任佑梓给自个点上了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悠悠的又吐了出来。半响才说道:“你老弟肯定也明白,什么证券交易所,股票债券的,本质上就要给元老院和南洋公司搞钱。这钱呢?都在广州老财的床底下,咱们元老院又是特别要脸,不肯端着刺刀逼着他们拿出来,所以才想这么一个软得法子。”
“问题是这法子好用啊。”
“好用归好用,但是这交易所――”任佑梓压低了声音,“说句实在话,其实有没有无所谓。”
楚河一震,心想你TMD别把真心话都给说出来啊!但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已经算是把他当“自己人”了。他马上表态:
“老哥你这是高屋建瓴啊。不过就象你刚才说得那样,能不能办不说,先得把这架子搭起了……”
两人相视一笑。任佑梓继续道:
“其实这个筹款,甭管是股票还是债券。真在这交易所里摆摊卖,鬼才有人买!就算有,也卖不出几十万去。说到筹款,还是得走老路!这广州城里能拿得出钱来的财主估计刘翔心里都有数,名单拿来挨个跑一遍――就是现在投行业务也要路演啊,别嫌麻烦,这个效率高――再说了,眼下大户也着急要和元老院套上关系,买个平安。买你几千债券,不就等于是弄个投名状吗?所以他们是肯定会买,无非是多少问题。至于其他人,我们现在还没有惦记中产和底层那点钱的必要,而且以大明的基尼系数他们也没什么钱。至于那些新贵,我知道你老哥大约是惦记着核桃酥张家,觉得他家是元老院扶持起来的发家典型,想再接再厉,再给他家来个锦上添花,搞成轰轰烈烈的示范效应,这事倒不是不行,不过依我看这家不大合适:他家钱基本都投下去了,眼下还欠着德隆贷款,想让这些人投钱支持南下比较难。不是他们不愿意,实在是没钱。”
楚河低头想了想说:“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张家银根这么紧我还真没想过――他家的生意可火得很呐!”
广州发生疫情期间商户的日子都不好过,但是张毓家为军队供货,并不受门市销售锐减的影响。而且他家的新作坊就设在大世界外,没有被封锁,在整个疫情期间一直都稳定的生产,所以产销都没有受到影响。
任佑梓吐出了一口烟:“这就是在契卡的好处了,我们能看到德隆的每月财报。德隆这半年来向广州城里商户的放款情况我留意过了。这张家可拿了不少贷款了――要是在商言商的话,张家的公司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么多贷款。”
这下楚河有些紧张了:“这贷款有问题?”
“要说问题嘛,就是没有抵押。基本上都是政策性贷款。”任佑梓说,“这事,金枝娇专门和我说过,让我多注意一下张家的贷款情况。我就专门去查了下,用途倒都正常的,全用在盖厂房、买设备和原料这些扩大生产的领域了。然后我再到德隆去查了具体的审批流程――基本都是老洪的授意。”
“这么说是老洪……”
“对,就是老洪的意思。不然张家这典型怎么竖立起来的?”
“擦,莫非张毓有个很好看的姐妹?再不然就是张毓本身长得很好--”
“那倒没有,”任佑梓用略带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楚河,“张毓没有姐妹,他本人嘛,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少年人,说不上多好看,再说老洪也没有那癖好。”
“这我就搞不明白了,老洪这么无私?这张毓也不姓洪啊!”
“老弟啊,你这金融圈子当年是怎么混得,”任佑梓眼睛闪闪发亮,“这张家搞不好就是老洪给自己搞得白手套”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楚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下脑门,“脱离圈子太久了。”
“所以嘛,别说张家眼下没钱,就算他有钱了,这热灶也不能让他蹭。”
“除非老洪来出马……”楚河说。
“老洪真要自己出面,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得。”任佑梓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交易所的规则设定一定要公平,以割韭菜为宗旨设立的交易所我不相信能干的好,真想赚快钱干脆开赌场玩赛马,再不济搞彩票也行。但是要想玩的长久就要让第一批投资的人赚到钱才能有示范效应,才能让两广乡里的财主看到机会涌过来投资。如果第一次募资时他们有顾虑那也可以搞个分级,分优先劣后,元老自己出劣后,给土财主优先保底,这样就算给个面子他们会掏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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