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反应,就是进宫向林云报信。
这么大的事,一旦发生,他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而且,还是让他做这个刺客。
但走到大院门口,他猛然停了下来。
又快步朝老爹的卧房走去。
这边,薛凯才刚刚睡下,就听到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
“爹,您快出来!!孩儿有大事要说!!”
薛凯一身白色睡衣,将房门打开,却嗅到一股子酒味。
没好气道:“你刚才喝酒了?”
他还以为儿子是为刚刚争吵的事,过来说吵架的。
“这都不重要!爹,出大事了!!李贞要造反!!他…他居然蛊惑我,让我去刺杀皇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喝多了吧?”
父子俩才刚分开半个时辰,哪能这么快?
“您看这信!!”
薛图一脸慌张,将手中信递来。
薛凯皱着眉,借着院外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清上面的字迹。
却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止不住的向后倒退。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一把将儿子拽进屋,又小心翼翼的查看门外有没有人。
最后才将房门关闭,一脸凝重道:“这信哪来的?”
“孩儿麾下一个叫姬博的大内侍卫,刚刚爬墙来到孩儿的房间,送来的信!说是李贞让他送的!”
“那姬博人呢?”
“他…看了信上的内容,就被吓跑了!爹,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快进宫去面圣吧!!或许孩儿还能立下大功呢!他李贞这是要造反!!”
薛图一把夺过密信,转身就要走。
“回来!!你给我站住!!”
“爹,在这个问题上,您不能犯糊涂啊!!要是咱们知情不报,陛下一定会杀了咱们全家的!”
薛图整天待在林云身边,实在太清楚林云的手腕了。
真要杀他薛家,绝对不会留情。
“哼,你以为将这封信送给皇上,皇上就会相信吗?他李贞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薛图恍然大悟,却已经冷汗直冒了。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父亲刚刚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这危机居然一直徘徊在他家四周。
“那怎么办啊?”
薛凯坐在一旁的椅子,气愤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李贞,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老夫做十五了!”
薛凯的能力虽然远比不上楚胥这种顶级幕僚,甚至和福临安这种级别的人都没有可比性。
但他毕竟在宫里做了几十年的高官,这点政治嗅觉还是具备的。
李贞想造反是真的,但写这封信,可不是傻乎乎的露底。
而是故意卖惨。
李贞虽然暗地里做了不少事,但明面上却还是清白的。
就是林云现在也只是怀疑,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贞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所以,一旦薛图将这封信交给林云,不但绊不倒李贞,反而会落得个陷害朝廷重臣的的罪名。
最重要的是,这件没发生的事,一旦暴露。
李贞反倒成了受害者,林云再想收拾他,可就难了。
因为无论李贞有没有露底,只要林云对他出手,满朝文武第一反应就是林云要卸磨杀驴。
这种事林云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到时候朝廷人心惶惶,影响到林云的威信,那后果不堪设想。
再想修复信任,让满朝文武相信,可就千难万难了。
“爹,您该不会是要直接找李贞算账吧?”
薛图已经害怕了。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虽然每天都能见到政治的可怕,却没有亲身体验过。
薛凯勉强一笑:“好了!小图,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刚刚你要是一时头脑发热,进宫见了皇上,咱薛家就真的完蛋了!”
“从明天开始,你就给爹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什么人都不要见!爹会派人严密防守,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混进来了!”
“爹打算做什么?能否让孩儿心里有个底?”
“干什么?当然是报仇!既然他李贞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薛凯很清楚,这封信的杀伤力有多大。
交给林云是下策,交给林云信任的人,用那个人的嘴汇报林云,才是聪明之举。
而薛凯深知,现在林云最信任的人表面上看是楚胥,或是福临安。
但实际上却是郑有利。
在他看来,郑有利从前只是林云的家奴,却能被一路扶持成为国士院的二号人物,这才是最大的信任。
“郑先生…”
薛图恍然大悟。
翌日清晨。
李贞在床榻猛然睁开眼,看着躺在身边一丝不挂的女人,他猛然坐起身,换上衣服就走出卧房。
“来人呐!”
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大人…有什么吩咐?”
“昨晚有人来找本官吗?”
“没有!”
“没有?去将步军统领督监找来!”
“是!”
很快,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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