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雾岛返港,距离除夕仅剩两天。公司已进入春节假期,几人在机场分开后,便各奔东西,各回各家。
当晚,梁微宁蹲在行李箱前整理衣物,预备次日航班回蓉城。
十分钟后,衣帽间的门被推开。
陈先生拿着手机进来,示意她接听电话。
狐疑。
谁的?
定睛一瞧,来电备注‘周时叙’。
太子爷找她做什么。
按下免提,男人不紧不慢的慵腔自听筒传出。
内容简单,信息量却巨大。
顾允真在医院,死活不同意手术,让梁微宁去劝劝。
迟钝几秒,回过神。
连忙追问:“为什么要手术,真真生病了?”
“急性阑尾炎,医生建议切除。”
周时叙垂目轻点烟灰,眉心蹙起,“性子太倔,谁的话都不听。”
未作犹豫,小姑娘干脆点头。
“我马上去澳门,你先帮忙稳住。”
说完挂断。
衣帽间恢复安静,梁微宁急匆匆合起行李箱,翻开手机通讯录,准备打给阿坚。
电话拨到一半,落进大佬手里。
意思很明显,不用司机。
“会不会耽误你时间,因为今晚不一定能返程。”她提醒。
陈敬渊抬了下唇角,揉女朋友头发,“临近春节,权当给自己放假。”
劳模也需要私生活。
梁微宁轻笑,上前甜甜抱住他,意有所指道:“如果真真做手术,我除夕当日应该会在医院陪她,这期间,你有别的安排吗。”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闺蜜孤零零在港。
电话里跟父母商量,二老通情达理,问题不大。
“错开除夕,打算什么时候回蓉。”陈敬渊问。
略作思索。
“大约初三左右。”
小姑娘抬起脑袋看他,眼神揶揄:“陈先生想跟我一起回家?”
原本开玩笑,随口一提。
陈敬渊却神色认真。
“正有此意。”
男人温腔柔和,宠溺填满的眸色里,侵染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幽邃深沉。
不想再拖。
确定名分,宜早不宜晚。
-
抵达澳门,已是夜间九点。
目的地是一家高端私人医院,毋庸置疑,乃太子爷手笔。
撇开劳什子契约不谈。
该说不说,周时叙这老板当的,还算良心有品。
VIP病房,顾允真挂着点滴,消炎止痛。
面对宁小乖从天而降,先惊讶愣住几秒,随之便猜到主谋是谁,脸上大写一个‘无语’。
“别怪人家,我觉得这事办的很厚道。”梁微宁拖来椅子坐到床边,抬头看一眼液体,再瞅着闺蜜手背上的留置针。
“还疼么。”她嗓音轻软,眼眶止不住泛红。
阑尾炎而已。
不能一见面就煽情掉豆子,毕竟快过年了。
要开开心心。
“我三令五申让周时叙瞒着你,就是担心你一冲动,便不管不顾跑来澳门。”
顾允真安抚般揉揉她脑袋,“又非什么大病,时间已不早,早点回去,省得明天赖床错过航班。”
“我不回去。”
梁微宁扬了扬眉:“路上给谢老师通过电话,敲定今年除夕,我原地留澳。”
留哪?
怀疑自己耳朵出错,顾允真灵魂拷问:“留在澳门干嘛。”
“陪你吖。”
离谱。
哪有人在医院过年的。
顾允真说:“手术安排在明天,住院时间至少三天起,你当这里好玩?别任性,赶紧回去洗洗睡觉。”
等等。
“你同意手术?”
嗯。
“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能告诉我原因么。”
她极为好奇。
默住一阵,顾允真露出熟悉的‘无语’表情,语气寡淡:“周时叙拿契约威胁我,若不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就给我追加三倍利息。”
“......”
够狠。
精准拿捏真真命脉。
虽然不合时宜,但梁微宁仍旧忍不住憋出一声笑。
闺蜜眼风扫来,她立马收起唇角。
一锤定音:“既然要手术,就更得留下。在港区整整六年,从没感受过这边的除夕氛围,就当给我一次机会。”
理由无可挑剔。
顾允真强求不得。
次日下午,手术结束已临近四点。
待确定闺蜜无碍,梁微宁打算回港拿几件换洗衣服。
乘电梯到负二楼,两男人立在车门前谈事,自她的视角望去,仅能看到陈先生高拔侧影,没怎么说话,全程只静默不语地听。
清冷空旷的车库里,时不时传来周时叙一贯慵懒腔调,隐约在讲希洲科技注资事宜。
之前探过大佬口风。
似乎近两年内,有将希洲融资上市的准备。
毫无疑问,HEART-C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市值猛翻好几倍。
心情复杂。
却又由衷感到释怀。
不管将来以怎样的形式存在,至少,它已找到属于自己的赛道。
人总要学会往前看。
包括她,包括HEAR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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