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车子驶入香樾府车库。
与此同时,搁在扶手箱上的手机响,来电显示是‘孟行之’。
梁微宁坐于旁边,拢着身上大衣,竖起耳朵,今晚酒会因她缘故,重要人物缺席,孟公子该作何反应。
会不会多想。
电话接起全程,陈敬渊静静地听。
孟行之说:“西培生物的创始人回国,半小时前飞机落地,拿人情找我要了张邀请函,应该是想趁今晚酒会跟你提前接洽,但明显时机未到,所以,你这水土不服来得很是时候。”
余光掠过女孩,陈敬渊微抬了下唇角,没作声。
“接风宴推迟到下周末,周太子刚好也要来京,如果你那边没问题,我就吩咐人着手准备。”
下周末。
接收到先生示意,前排徐昼翻看行程表。
朝后颔首,表示可以。
陈敬渊面色平静给出答复。
“冒昧问一句。”孟行之温文尔雅,嗓音含笑,“即使未出现西培这一变故,你是不是也没打算现身?”
国贸首座13楼宴会厅,不到七点便宾客满迎,受邀者皆为京城商界名流,给的是孟公子的面子,冲的却是港区陈先生这尊财神大佛。
价值千亿的生态链项目北上,有多少企业想乘风逐浪,中港这艘大船虽不好攀,可一旦攀上,前途无量。
遗憾的是,今晚免不了空欢喜一场。
孟公子的邀请函,向来有一无二,谁知道,下一次又会花落哪家。
挂断前,陈敬渊说了句‘抱歉’。
他手臂搭在女孩身后椅背,漫不经意替她理了下头发,“临时处理点私事,耽误了些时间。”
私事?
孟行之没多问,心里了然。
听到这句话,当事者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梁微宁扭头看向窗外,心里愧疚,只能暂时打消搬回公寓的念头。
徐昼与司机下车。
在后座磨蹭良久,女孩才不情不愿被陈先生抱着往电梯走。
她的衣服落在车里。
陈敬渊淡声:“先放着。”
为什么?
“长记性。”
“......”
梁微宁仍旧没琢磨明白,刚刚为何会遭此大难。
只因为称呼问题?
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大佬到底在气什么。
男人的心,为何会这般复杂难懂。未来无数个日子,该如何猜。
梁微宁感到前路一片黑暗。
许是接到陈先生要回香樾府的通知,家政早已做好晚餐。
其中有道菜,与中午在办公室吃的味道有所接近。
记忆回溯,不免反思。
抬目看向对面男人,梁微宁轻问:“您午饭吃的什么。”
好似感受到女孩话里的内疚。
陈敬渊放下餐具,接过热毛巾擦手,寡淡看她,“我差你那顿饭?”
额。
是不差的。
那么,可以排除午饭因素。
梁微宁搅动着碗里的粥,陷入沉思。
莫非,跟十五分钟有关?
这算不算冷暴力。
不算吧。
都没过夜。
最后,过滤完一切可能性,梁微宁得出结论。
是陈先生的问题。
他喜怒无常,他不是东西。
......
陈敬渊视线扫过,懒得理会她那自私自利的脑回路,抬了抬下巴,示意去书房谈事。
女孩摇头。
不要。
打死都不去书房。
男人长身静立在几步开外,拉锯战持续不到两分钟,耐心耗尽,解着袖扣朝她迈腿逼近。
梁微宁连忙认怂,“我去。”
几分钟后,拗不过她犟脾气,谈事地点改到那间粉色窗帘的书房里。
自己的地界,安心很多。
刚感慨完,便见大佬递来一摞资料放在桌面,让她抽空看完,文字梳理要点,一周内发他邮箱。
这是什么,梁微宁翻开浏览。
分公司两年前收购的一家医疗康复品牌,德国进口,市场需求量很大,效益却欠佳。
不,岂止欠佳。
看近半年的财报,盈亏才勉强持平?
女孩静静翻阅时,陈敬渊来到书架前,从最顶端那层开始,然后是倒数第二排,左侧角落,以及中间位置,合计十二本涉及市场管理,营销,产品定位,运作等相关书籍。
瞅着面前堆起的小山,梁微宁虚心求教的眼神投向大佬。
拿起桌上台历,用笔圈出截止日期,陈敬渊直入主题:“熟悉该板块业务,一年内,盘活它。”
谁?
接收到男人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心里咯噔。
学金融的,要去盘活一个品牌。
陈先生未免太高估她。
梁微宁咽了咽干涸的嗓子,正要开口,男人抬手打断,“别急着拒绝。”
不是拒绝,是有顾虑。
她反问:“万一盘不活呢。”
要被扫地出门么。
陈敬渊轻笑:“这么怕离开中港?”
“......”
不得不说,大佬是懂得如何拿捏人心的。
梁微宁根本没打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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