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张燕平的耳朵竖得比天线宝宝还要直熘,此刻不由扼腕:
“早知道就别让孙守平走了。他那三只大狗牵出去,包准这老太太吓得屁滚尿流,这也太不要脸了!”
不是他们不尊老爱幼,实在是有些人压根就尊不起来。
辛君却摇了摇头。
他家做生意,极品客户也接触不少,这会儿显得颇有经验:“没用。大王不是在山上看着吗?你看这老太太想出手时就出手,也没见害怕到哪去。”
“再说了,孙老板要是真把狗牵出去了,这又跟看山的狗不一样。老太太往地上一躺,说是狗吓的……就算最后不赔钱,也倒粘一身腥。”
“应该说,幸好他走了。毕竟他带的甚至还是别人的狗。”
这倒也是。
张燕平再瞅瞅闷头坐在那里的宋有德和宋三成:
“姨父,这老太太年轻时就这样啊?”
宋三成想了想:“差不多。年轻时,人人都说她是个厉害媳妇,在村里从不吃亏,也泼辣的很。”
只是毕竟是童养媳出身,村里女人们瞧她可怜,男人们也不好计较,有时候家里被薅了把菜扯了把果儿,这都不算什么,大伙也没在意。
可谁曾想,如今种地种田的少了,她的行为还变本加厉!
就说她一个老太太日常能吃多少?真要去摘,邻居们滴咕两句,还能故意把园子守住吗?
偏偏她就不!
老太太今儿掐人家一把菜,晚上还要满村子转悠说人家懒,菜种的不好——这谁受得了?
如今村里是人嫌狗厌的。
晚上大伙在小广场上聚会跳广场舞的时候,只要她一来,压根就没人搭理。
宋三成还有点稀奇:“咱家不是头一回往外卖东西了,在村里请人也好几回了,她这才找上门来,我还觉得挺怪呢……”
殊不知,多亏了吃过老虎的大王的威名啊!
而外头,宋檀说了这样刻薄的话,原以为老太太多少会消停一下。
没曾想周老太却是就那么厚脸皮的点了头:“对。他就是扯我衣服,还把我按进猪圈了。你看我挣扎的,衣服都扯破了!我告诉你们,今儿不赔礼道歉还有补我这衣服钱,我回头就把这事传的咱大队都知道!”
拉倒吧!往常人家息事宁人了你不照样传吗?
乌兰气的脸都白了。
周老太的大名人人都知道,这话传出去是没人信。可他们乔乔多好一孩子,凭什么要跟这样的倒霉事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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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还是个人嫌狗厌的奇葩!
周老太就得意洋洋,看得乌兰满心满眼的火,此刻左看右看,竟伸手握住了一旁的钉耙,而后直接冲出去——
“敢诬赖我儿子,我先撕了你这张老脸!!!”
好家伙,这可把宋檀吓一跳。这一钉耙下去,撕的都不是脸,分明是头盖骨!
她赶紧拦住,而后二话不说,一手一个奶奶一手一个妈,把她们硬生生推到堂屋边上去:“进去,别生气!看我的!”
周老太也吓了一跳。
她什么都不要紧,最要紧自己的小命!毕竟啥享受都得有命在。
不过瞧宋檀这有忌讳的模样,反而胸有成竹的笑了起来:
“来啊!你往这儿打!老娘怕你啊!”
“打不死我告法院去!”
宋檀:……还知道法院呢!看来经验不少啊!软的硬的都不怕是吧?
她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她就不要脸,只要能占到便宜,那啥都不重要。
打人她是不敢打的,这年头的老太太打不起。骂人,人家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怎么骂也不怕。
至于说报警叫村领导什么的……要是有用的话,周老太至于这么嚣张吗?
于是她也不多说什么,听得堂屋门响了又重新插上,知道乌兰进了屋,而后直接一声呼哨,扬声喊道:
“大王大白!”
这边离老宅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宋檀的嗓子亮,可乌兰仍旧忍不住生闷气:“这么喊能听到才怪……”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老远又传来一声响亮的狗吠——
“汪!汪汪!”
众人惊讶的扒拉着门板往外瞅去,乔乔着急的不行,干脆进卧室把对着院子的窗户打开了!
几个人挤挤挨挨的,又换了个地方看。
大王的叫声真凶啊!
面对这样大的狗,周老太心里不是不打憷的。
只是她转念一想——在山上乔乔都没敢放狗咬她,不就咬衣服吗?
她此刻揪着衣襟的手一松:“来!咬我啊!”
衣服里裸露出的雪白松垮的皮肉叫宋檀无言叹了口气。不过还好,线没完全崩开,倒也凑合能看。
她唇边生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周老太心头一紧,下一刻,又听到一声嘹亮且高亢的叫嚷声:
“嘎鹅鹅鹅鹅鹅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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