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也知道自己的运气并不是总会那么好的,否则不会流那么多冷汗对吧?”
华莜柔勾了勾嘴角,相对于陆天明的紧张,她显得无比轻松。
陆天明抬起左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心说对方孤寡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就以其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多多少少都沾点心理变态。
“华大人,屈大人有屈大人的职责,小的也有自己的坚持,从结果来看,并没有哪一方真正的失败,还请您不要在这件事上难为小的。”陆天明认真道。
“宰相大人杀鸡儆猴的目的没有达到,难道不算是失败?”华莜柔反问道。
陆天明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说,对于屈洛屈大人个人而言,离开京城,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听闻此言。
华莜柔瞳孔微颤。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天明在其眼里依稀看到了一抹羡慕。
“我就知道,以你的脑子,一定不会要屈洛的命。”华莜柔轻声道。
陆天明默然,他只能告诉她屈洛没有死,但不会说出屈洛的下落。
好在是对方也没有追问。
华莜柔轻叹道:“你说的对,离开京城,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其实若不是之前有所了解,并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华莜柔绝对是一个异样的美人。
看见其眼眸中的伤感,陆天明甚至想安慰几句。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一个能当自己太奶奶的人,又怎么轮得到他来开导。
何况双方的立场本就不同。
沉默良久。
华莜柔伸手揉了揉脸颊。
“我听说,李长河把你赶出了车马部?”
“算不得赶吧,他有他自己的难处。”陆天明回道。
“恐怕在今天之前,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吧?”华莜柔追问道。
陆天明没有回答。
因为华莜柔说的确实不错。
在来到黄青慕买的这几条街道之前,他确实对李长河颇为不爽。
但是刚才逛了一圈之后,他隐约明白了李长河的用意。
见陆天明始终没有说话。
华莜柔又道:“你出现在黄青慕的铁匠铺前,相信不是偶然之举,我猜,在咱们相遇之前,你应该已经来了很久了吧?”
陆天明点头:“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华莜柔的美眸直勾勾盯着陆天明,那是无关男女的一种期待。
“铁匠铺里不是铁匠,黄青慕也不像做生意的人。”陆天明答道。
华莜柔嘴角微扬。
“如果不是真的欣赏,我现在就应该杀了你的。”
话说到这一步,陆天明反而不害怕了。
华莜柔可能真的想杀死自己,但绝对不会为了杀自己而如此啰嗦。
“华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黄青慕买的这几条街,其实是一张针对车马部的包围网,对吗?”
陆天明死死盯着华莜柔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这样毫不避讳的盯着本官看,很不礼貌。”
华莜柔伸出一指推开陆天明的脑袋。
稍作停顿,她继续道:“你猜的确实不错,这是一张天罗地网,车马部在劫难逃。”
陆天明面色凝重道:“我都能猜出来的事情,当今圣上会看不出来?他在京城那么多耳目,不可能无动于衷才对啊!”
华莜柔浅浅一笑:“所以,他才把李长河派来顶替庄玄啊。”
“一个人会够?”
陆天明心脏怦怦跳,他仿佛已经看见人山人海涌入车马部老巢的画面。
如果只有一个李长河苦苦支撑,那么仅仅是面前这位羽林卫大统领,恐怕都够车马部喝好几壶了。
“兴许够,兴许不够。”华莜柔平静道。
陆天明不解,目光死死锁定在华莜柔的脸上。
后者微微蹙眉。
再次伸指将陆天明的脑袋顶开。
“你再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我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陆天明当然不敢继续肆无忌惮的打望。
他将头转了一半。
用余光不停扫视华莜柔。
“李长河代表的是李家,如果廉宰相不想真的翻脸,那么一个李长河当然够。”华莜柔说道。
“那如果廉宰相不在乎那么多,李长河不是死定了?”陆天明接话道。
“所以我才说,兴许不够呢。”华莜柔笑道。
听闻此言。
陆天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几步踏出就要离开。
看得出来他很着急。
“站住,本官让你走了吗?”华莜柔喝道。
陆天明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
又乖乖折了回来。
还没完全坐稳呢。
他便气愤道:“圣上如此决定,跟赌博有什么区别?车马部乃先帝心血,更是现如今对抗廉宰相的利器,无论如何都应该保下来才对!”
华莜柔赞同道:“你说得对,可不就是赌博么,只不过赢面不大而已,车马部最强之人下落不明,你前些日子又去黄土县搞了一番事情,宰相大人坐在赌桌上,再不加注就有些不尊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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