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周围刺鼻的味道,望着附近低矮的房屋。
陆天明满眼都是不解。
“肖前辈,您就住这么个地方?”
肖双阳掏出钥匙一边打开院门的铜锁。
一边笑道:“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有点瞧不上?”
陆天明指了指不远处那堆牛粪。
“你绝对不是缺银子的人,没必要自讨苦吃,就算想找个地方潜心修行,天天闻这样的味道,效果能好吗?”陆天明疑惑道。
肖双阳没所谓道:“你不懂,这叫人间烟火气,多闻闻这样的味道,才是真正的修行!”
陆天明打小在贫穷的梨花巷长大。
又怎会不懂什么叫人间烟火气。
他不理解的是,如此糟糕的环境,对修行到底有什么好处。
嘎吱一声。
肖双阳将院门推开。
小院倒是打扫得挺干净,不过房屋着实又小又矮。
屋檐底下有个鸡圈。
里面有几只老母鸡正蹲着睡觉。
听见有人进来以后,老母鸡们扇扇翅膀咯咯叫唤了两声。
肖双阳关上院门,没有着急招呼客人。
而是直奔鸡圈。
伸手在里面的鸡窝里好一阵捣鼓,摸了两个母鸡蛋出来。
应该是鸡蛋的数量不对。
肖双阳将脸贴在鸡圈上好一阵瞅。
最后伸指敲了敲其中一只母鸡的脑袋。
“你个败家老母鸡,居然把自己下的蛋给吃了,我看以后也不用喂你了,你自给自足算了!”
说完还是不解气。
肖双阳又用手指扇了那老母鸡一耳光。
母鸡咯咯直叫唤,吓得缩到了角落里。
肖双阳这才满意站了起来。
他朝陆天明晃了晃手里的鸡蛋,然后一脸得意道:“稍安勿躁,马上给你弄个大菜来下酒!”
陆天明讪讪笑着,脚趾差点没把鞋底给抠穿。
对方好歹是大名鼎鼎真雷观中大名鼎鼎的逍遥道人。
现在过得如此寒酸,实在是令人费解。
“搞不懂,别人巴之不得逃离的生活,你倒好,闷着脑袋往里面钻。”
望着已经进入伙房的肖双阳,陆天明无奈摇了摇头。
刚在石桌边坐下没多久。
便听到伙房里响起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声音维持不过片刻就没了动静。
饶是陆天明不善厨艺,也知道大菜没有这样的做法。
果不其然,等了没多会。
肖双阳端着个盘子出来,里面放着两个白水煮蛋。
当啷一声。
肖双阳将盘子放在了桌面上,然后笑得颇有成就感。
陆天明盯着盘子里的两个白水蛋打望片刻。
接着抬头一脸迷茫道:“这...就是您说的大菜?”
肖双阳毫无自觉道:“可能同你想象的有一丢丢差距,但起码算个荤菜不是,来来来,随便吃哈,别客气。”
陆天明第一次觉着自己以前的人情世故都白学了。
以前去谁家吃饭,或者谁请吃饭的时候,东家都会说一个“随便吃”。
这通常都是客气的说法,毕竟没有哪个主人家会随随便便招待客人。
然而这肖双阳倒好,他可是真随便啊...
啪啪——!
思索中,肖双阳已自顾拿了个白水蛋,利用桌角磕起了蛋壳。
苍蝇也是肉,陆天明虽然不饿,但总得有下酒的东西。
于是急忙将另一个白水蛋抓在了手中。
鸡蛋下酒也是头一出,味道凑合。
喝没两口。
陆天明忽地问道:“前辈,我听说你刚来京城的时候,把那工部尚书屈洛给揍了?”
肖双阳一脸诧异:“啊,还有这事?”
陆天明顿觉酒杯里的酒没了味道。
“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可就回去了,回去以后,有人就要遭老罪了。”陆天明瞪眼道。
肖双阳讪讪一笑:“你这人,真经不起逗。”
自顾灌了一口后。
他咂嘴道:“屈洛这狗东西,那天晚上喝了点马尿,撞见我后扔了几两银子过来,你说,他该不该打?”
“合着,他把你当成乞丐了?”陆天明惊道。
“是当成乞丐还是当成他爹,只有他自己清楚,反正我该揍要揍。”肖双阳撇了撇嘴。
“你不知道他是工部尚书?”陆天明追问道。
肖双阳听笑了:“工部尚书怎么了?工部尚书两条命啊?”
陆天明噎住。
哪怕是他那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也不会随便说出这样的话。
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少数几人能如此不把屈洛当人了。
“后来没有人找你的麻烦吗?”陆天明好奇道。
“有啊,怎么没有,不过是个老娘们,叫什么廖欢芸来着。”肖双阳回道。
“罗刹门门主廖欢芸?她怎么敢的?”陆天明诧异道。
肖双阳摊手:“谁知道呢,兴许是怕找个男的过来,被我揍吧。”
“那她说了些什么?”陆天明问道。
肖双阳咧嘴一笑:“也没说什么,哭哭啼啼的在我面前演戏,旁敲侧击想问我的根脚,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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