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阳光明媚。
好的天气,却没有好的享受。
德德亚捂着耳朵,一脸不解望着正在自我陶醉的陆天明。
他记得学堂里面学过,陆哥手里的乐器便是楚国的洞箫。
书上记载洞箫的声音悠扬,自带一种凄婉之情。
可陆天明吹出来的萧声,却如同木匠刨木头那般难听,仿佛毫无感情的刨子,摩擦毫无感情的板子。
“陆哥,你到底会不会吹啊?”
德德亚实在受不了了,抬手扯动陆天明的衣角。
后者轻咳两声,镇定道:“难听?”
德德亚点头:“难听得不行。”
“难听就对咯。”
“啊?”
“这玩意上面的孔没挖对位置,位置不对,音自然不对,并不是你陆哥的技术不行。”
德德亚也是第一次见到洞箫。
以前从未听过,更是从未见人使用过。
见陆天明一脸自信,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走吧,跟我走一趟菜场,然后去你家做晚饭吃。”
陆天明将洞箫挂在腰带上,开始收摊。
德德亚昂头望一眼天空,离太阳落山起码还有个把时辰。
于是他疑惑道:“陆哥,还早啊,不多做会儿生意吗?”
“钱永远都挣不完,可是肚子一天要饿三次,孰轻孰重要分清楚。”陆天明笑道。
德德亚一听有理,便开开心心同陆天明收拾起来。
顺道把信交到驿站后,两人进入菜场买了不少新鲜的肉和蔬菜。
进去之前德德亚嚷嚷着自己是东家,菜钱由他付。
但见陆天明不要钱似的买了很多食材,小家伙便哑巴了。
回家的路上,陆天明见德德亚望着自己手里的食材吞口水。
便忍不住问道:“都是些寻常东西,至于这么没出息吗?”
德德亚擦了擦嘴角:“陆哥,我家过新年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菜,你说我该不该稀奇?”
陆天明望了望手里的食材:“这也没多少啊,你家不是卖牛奶吗,不至于这么惨吧?”
“牛奶是娘亲从别人家买来的,我家只是赚个差价而已。”
“没养牛羊?”
“哪有钱买牛羊啊,就养了几只鸡鸭专门下蛋吃。”
德德亚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可怜孩子。
可陆天明却听得动容。
今天是跟德德亚相识的第二天。
他只知道这小孩跟母亲相依为命,却没想到过得这么苦。
仅仅靠卖牛奶的差价,想要撑起这个家,恐怕比自己小时候过得还要难。
如今德德亚的母亲又染了伤寒。
想来经济来源已经断裂。
若不是遇到自己,这对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思索片刻,陆天明安慰道:“以后你好好干活,赚了钱买些牛羊回家,你跟你娘亲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德德亚闻言。
开心一笑:“陆哥,我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呢,娘亲知道我找了这么一份挣钱的活计,开心的不得了。
可是她非要说把钱存下来给我娶媳妇用,我现在才多大啊?十一岁而已,离成家还远着呢,存下来的钱肯定要先把家撑起来。
以前娘亲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娘亲了呢。”
德德亚表现得非常乐观。
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负面情绪。
陆天明也被感染,鼓励道:“陆哥相信你一定可以!”
两人就这么开开心心出了合林郡。
饭都不太能吃饱的人家。
自然住不起郡城里的房子。
乌弥国受到楚国的影响。
一百多年来,便有不少牧民改变了几千年来形成的生活方式。
他们响应乌弥皇室的号召,聚居在一起建立了固定的城池,甚至还学楚国百姓住在固定的宅房里。
有钱的住城里,没钱的住城外。
可当远远看见那破旧的土砖房时,陆天明还是吃了一惊。
那孤零零的屋子,甚至还不如十里镇陆家的老屋。
“这房子...住着冷吗?”陆天明忽然觉得有些忧伤。
德德亚早已习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放堂后经常去旁边的草场里捡牛粪,从春天捡到秋天,足够冬天用的,陆哥不用担心。”
陆天明揉了揉德德亚的脑袋,欣慰道:“好孩子。”
昨天在嘠力巴学堂门口,见德德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还以为这小子是个软弱的家伙。
如今看来,却并非这样。
德德亚显然在用自己的方式坚强。
坚强的好孩子,都值得善待。
两人没多久便来到了破屋前。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个瘦小的男人正扒在窗户边往里瞅。
陆天明正要出声喝问。
德德亚却捡了快石头抛过去。
“巴尔,你来我家做什么?”
德德亚很愤怒,身子气得直哆嗦。
瘦小男人被石块吓了一跳。
跳开一步斜眼望着德德亚。
“地瓜,我听说你娘病了,特意过来看望,你居然用石头扔我,学堂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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