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客栈,天字乙号房。
当当当——!
陆天明叩响房门。
吱——!
房门打开。
映入眼帘便是一大片纯粹的白。
陆天明借故咳嗽,别开脸。
“你小子,胆儿挺肥!”
见到门口跛脚站着的陆天明,女人颇为诧异。
“我胆子小,怕死,所以来找你,可以进来吗?”
“不进来做什么,难不成站在门口谈价钱?”
女人姿色中等偏上,算不得闭月羞花,但胜在一个得天独厚。
属实是陆天明二十年来见过最厚的。
最关键的是,人家舍得,不藏着掖着。
“姑娘,敢问芳名?”陆天明坐下后问道。
“呵,听闻乡亲们叫你秀才,这水平也不咋地,姑娘还是妇人,看不出来?”女人讥笑道。
陆天明抹了抹额头:“这不是见您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有点紧张。姐,你叫什么名字?”
“嘴倒是挺甜,叫我风二娘,真名就算了。回头你去告大状,我又得进去。”
女人给陆天明倒了杯茶,坐到床上。
二郎腿一翘,短裙,风光无限好。
“疯子的疯?”陆天明奇道。
“风水的风!”风二娘翻了个白眼。
“风姐,说笑了,告状也看人。”
来都来了,陆天明大大方方承认是自己报的信。
“哦,花蝴蝶不像好人,你就告状,我胸前多二两,你怜香惜玉?”
风二娘晃动小腿,腿肚子来回挤压中勾出一抹诱人的弧度。
陆天明收回视线,变了个人似的。
“你们杀人或者越货,与我无关,但是杨家,不行,如果你还惦记杨家,我一样要做小人。”
见陆天明突然变得一本正经,风二娘挑了挑眉。
“理由?”
“杨家大小姐对我有恩,人嘛,又不是猪狗,要讲究知恩图报。”
“救过你的命?哪怕知道我们是道上的?”
“救命倒是不至于,那年天寒地冻,肚子饿,吃了杨大小姐两个包子,肉的。”
风二娘闻言,手肘抻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眼眸闪动。
“合着花蝴蝶进大牢,是因为俩包子?”
“主要是因为我喜欢吃包子。”陆天明嘴角上扬,笑得很好看。
风二娘再次打量陆天明。
穿着读书人的长袍,袍子很旧,但洗得很干净。
腰中别着戒尺,只是人太瘦,看上去弱不禁风。
面容白净,长得还算周正,可惜是个瘸子,还是个肺痨。
思索半晌,风二娘忽地开口:“行了,你走吧,杨家算了,你,也算了。”
陆天明没有动:“你要换一家?”
“不换,江湖上浪了多年,乏了,准备在十里镇开个铺子。”
陆天明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好奇我开什么铺子?”
“只要不是人肉铺,我都会来光顾。”
“哈哈哈。”
风二娘娇笑出声:“你还挺有意思,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顺心。”
等陆天明走到门口关门时。
风二娘俯下身,媚眼如丝:“包子铺,肉的,欢迎常来。”
“咳咳咳。”
陆天明关门,走人。
......
谈拢了,人没走。
第二天,十里镇上多了一家二娘包子铺。
店面很大,跟顺风客栈旗鼓相当。
老板娘有大量,包子里面的肉很足。
生意异常火爆。
有人来买包子,有人来看包子。
陆天明从包子铺路过,没有进去。
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时间。
烟柳巷的吴义半夜死了。
今儿办丧事,于勇忙,让陆天明收账时顺带帮他把份子钱捎去。
周世豪没上任前,巡检司分两派。
于勇一派,一股脑儿想着挣钱。
张平和吴义一派,一股脑儿想着抢钱。
道不同,尿不到一个壶。
所以,于勇不忙也忙。
来到烟柳巷,有个人等在巷口。
“大宝,来挺早?”陆天明笑道。
刘大宝揉着嘴角:“来早一点,提前感受生死无常,要不然,我怕一会在灵堂前笑出声。”
“损!”
两人并肩走着,刘大宝时不时侧头打量陆天明。
“有事就说。”
“天明,吴义的死,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想起那天晚上陆天明说请他吃白喜,刘大宝越发觉得古怪。
陆天明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凑到刘大宝耳朵边。
“悄悄告诉你,就是我弄死的。”
“啊?”刘大宝大惊。
陆天明神秘一笑:“实话跟你说吧,我会仙术,指谁谁死!”
刘大宝愣住,缓了小半天才回过神。
“天明,又开玩笑。你要是会仙术,咱俩能被张平从小锤到大?”
“那不就结了?”陆天明翻了个白眼,“我还能凭空把吴义咒死不成?这家伙心术不正,老天收他,罪有应得,你管他怎么死的?”
刘大宝想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管他咋死的,活该,进去喝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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