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离开后。
原本愤怒的阿古郎突然萎靡下来。
看向塔克的眼神,也再不像刚才那般凶狠。
“你师叔,恐怕真是自己浪死的...”
刚才还担心被师父收拾的塔克闻言愣住。
“不...不会吧?”
阿古郎将手里的信递了过来。
“拔尔汗分析得没有错。”
塔克接过信,着急的阅读起来。
里面的内容,正是昨天晚上陆天明在拉木面前说的那些话。
合情合理到找不出任何漏洞。
“如果巡夜人那边真有一个这样的高手,那么首要目标肯定是一军之将拔尔汗,没有理由专门隐藏起来对付你师叔。”阿古郎分析道。
塔克抬起头,震惊道:“可是师父,三重天,到底要如何杀死四重天?”
听闻此言。
阿古郎叹气道:“要怪,只怪平时我太包容你师叔了,一直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让他早就失去了发现危险的嗅觉。”
塔克张了张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聂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师侄的再清楚不过。
正是由于师父阿古郎的溺爱。
导致聂拓处事极其毛躁。
说好听是不拘小节,往难听了说则是粗心大意。
加上嗜酒的原因,好些事情都是由他这个师侄去擦屁股。
如此想着。
塔克渐渐便信了聂拓是因为轻敌而死。
而刚才师父之所以发怒,多半是做给外人看的。
再怎么说,四重天死在三重天手里,都是一件非常不光荣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师门之耻。
正思索着呢。
阿古郎突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塔克急忙上前扶住,并焦急道:“师父,这邪门的功夫,万万不可再练了,性命要紧啊!”
阿古郎一把将塔克推开。
擦干净嘴上的血渍后,沉声道:“为师在五重天徘徊了上百年,好不容易看见了六重天的门槛,换谁能停下来?
而且伴君如伴虎,为师若是一直吃老本不做出点成绩出来,一旦旭日干殿下继位,下一任国师马上就会易主!”
塔克闻言,只能沉默。
旭日干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
他用人不会单纯的从修行实力出发。
除了武力外,智力也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所谓国师,一国之师。
这个位置,在旭日干看来,智力比武力重要得得多。
哪怕你手无缚鸡之力,但只要足智多谋,他就敢奉你为座上宾。
身为国师的徒弟,塔克耳濡目染非常了解旭日干的性格。
现如今整个乌弥大军看不见任何胜势,旭日干对他师父颇有微词。
所以塔克也很能理解师父如此拼命的原因。
“放心吧,师父一时半会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去,再取足够的尸油回来,切莫让这些油灯灭了。”
阿古郎挥了挥手,示意塔克出门做事。
塔克没辙,将那封信烧了后,赶紧出了帐篷。
陆天明就在不远处等待。
塔克收起脸上的担忧,上前道:“阿来医师,我正好要出去一趟,顺路带你去找你徒弟吧。”
陆天明等候多时,急忙跟了上去。
不久以后。
塔克带着陆天明来到了收纳伤员的营帐处。
可能是基数太大的原因。
陆天明见到了在左右二军不常看到的画面。
偌大的营帐内。
不停有人抬着担架走出来。
而担架上面,躺的都是已经气绝的尸体。
塔克没有同陆天明一起进入营帐内。
而是跟着担架去了兵营外的一处山丘下。
那里有烟火在升起,风一吹,空气中依稀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烤肉味。
陆天明进入病房前的空地上。
正好遇到一个散步的伤员。
一打听,今早果真来了一个女医师。
陆天明撸起袖子。
大踏步便钻进了病房内。
伤员们在嚎叫,医师们则忙得不可开交。
鲜少有人注意到陆天明这个陌生人。
陆天明站在门口打完片刻。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道婀娜身影上。
观察片刻后。
陆天明忍不住轻叹:“你这又是何必呢?好好跟着我混混日子不舒坦吗?非得折磨自己做什么?”
说着,他便缓缓朝那熟悉的背影走去。
此刻的李残生,早已忙得汗流浃背。
中军伤员的数量,可不是其他两军能比的。
李残生刚替上一个伤员换好药,几乎没有停顿又赶向了下一个。
那被汗水黏在面上的头发,硬生生遮住了半张脸。
“麻烦你让一让。”
有一人突然挡在了面前。
李残生头都没抬,疲倦的伸手想要将那人揽开。
哪知那人仿佛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李残生眉头倏然拧在一起。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
她抬起头刚准备埋怨两句。
可依稀看见那人有些熟悉。
扒开挡住半边脸的头发看清楚后,立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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