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眉眼和魏哲非常像。
无论谁一眼望去,都能猜出此人与魏哲有很近的血缘关系。
只是,两人的气质却天差地别。
年少的目光清澈,会让人怀疑他这一辈在有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年长的目光阴鸷,会让人觉着此人这一辈子从未做过一件好事。
哒哒——!
年长之人上前两步,掀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几名家丁。
紧接着他怒目瞪着魏哲。
声音低沉道:“你来做什么?”
此话一出,整个大院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家丁以及丫鬟们,都将目光落在了魏府主人的脸上。
那张脸饱经风霜,有着与年龄相符的城府。
没有人猜得透那张脸的主人,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魏家曾经只能算是衣食无忧的小富之家。
其真正的崛起,便是因为此刻站在人群之前,犹如众星捧月的魏出海。
所以每当他生气的时候,魏府大抵就是这样的光景。
连平日里飞扬跋扈的魏柳,此刻都乖乖站到了一旁不敢吭声。
整个魏府里,恐怕只有一个人,在面对魏出海时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
“我不能来?”
魏哲直视着魏出海,平静的面庞上看不见一点起伏。
“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魏出海眯了眯眼。
“仗义阁现任阁主杨阮清嫡传弟子,这身份不够?”
魏哲蹙着眉头,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魏出海的问题。
后者冷眼看了魏哲片刻。
随即一声冷笑。
“呵,一群臭卖布的乌合之众,聚在一处起个江湖门派的名字,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们仗义阁是道上多么了不起的帮派呢。”
说着,魏出海双手负后,竟在原地缓缓踱步。
傍晚的风儿吹得急,那身极其高档的华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江湖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魏出海接过魏家大权后,当机立断改变了魏家未来的发展方向。
窝在郡城里做买卖能有什么出息。
深思熟虑过后,他决定走镖。
当然,单纯的走镖也挣不了几个钱,更谈不上出人头地。
所以,他该走的镖要走,不该走的,也要走。
靠着年轻时的那股狠劲,还真就让他搞出了点名堂来。
那时候,他确实认识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
自然而然,对依靠卖布和开酒肆为生的商人杨阮清就看不上,打心眼里看不上。
魏哲没有解释。
他此番独自前来,明显就是下定了要自己把心结解开的决心,所以更不可能把仗义阁的真相说出来。
“魏员外。”
魏哲嘴角微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礼貌。
“来都来了,现在离开也不合适,能否劳烦你,耐心回答我几个问题?”
听闻此言。
魏出海咧嘴笑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回答你?”
不等魏哲发问。
他继续道:“傻子,就算你我已经断绝了关系,但是要记住,你之所以能来这世上走一遭,是因为我赋予了你生命,无论何种情况,哪怕从道德层面出发,你也没有理由来质问我!”
换成脾气稍微暴躁的人。
可能听了这句话后,马上就会翻脸。
可魏哲不是寻常人,他历来都是异于常人的“傻子”。
于是,只见他习惯性的挠了挠头。
然后平静道:“魏员外,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你生的不假,但是你可没把我当人看,在你眼里,我可能连畜生都不如。
即便是这样,我还在当时魏家困难的时候,给你挣了一千两不是?你就算养他百十头畜生,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
讲到这。
魏哲停下来扫视周遭魏家的下人们。
“你们来得晚,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十多年前我还在魏家的时候,表面风光的魏员外,其实家里穷得差点都揭不开锅了。”
此话一出。
众人顿时一阵哗然。
唯有年龄最长的安叔,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他的脸上,只有一股浓浓的担忧和无奈。
“小瘪三,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
说话的是一位妇人。
穿着打扮光鲜亮丽。
只是怎么都遮不住那日渐走样的臃肿身材。
她恶狠狠的瞪着魏哲,仿佛要把后者生吃了一般。
“夫人,别急,我今个就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魏出海摆手道。
原来,对魏哲破口大骂的,竟然是他的生母王欢凤。
面对那曾经短暂养育过自己的生母。
魏哲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这股惆怅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数息过后。
魏哲娓娓道来。
“我五岁那年,魏员外走了一趟不该走的镖,这趟镖,与以往的任何一趟镖都不同,因为这趟镖,真的会掉脑袋!”
听闻此言。
众人立马紧张起来。
纷纷将目光落在了魏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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