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李晓宁还没有休息，整个晚上他站在窗前一直向外看，今天晚上他包的饺子，他要等小虎回来吃。一个人漂泊在外十多年，物质条件的丰富，却改变不了他孤单的身影，敌后工作所受的压力让他常常喘不过气来，直到这个叫小虎的人也现。他长的和早世的儿子有几分相似，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小虎从自己老家带回田小莲并和他香港结婚后，李晓宁就在心里把小虎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他从心里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从事敌后工作。

　　 李晓宁看了看表，十二点了，小虎还没有回来，真让人担心呐！

　　 自行车铃声响了两下，然后门开了，小虎回来了。

　　 “李叔，几点了你还不睡？”张大海看到李晓宁打开了房门，心里虽然感动，但还是说了他，因为已经半夜了，明天他还要上班。

　　 “我包了点饺子，你饿了没？”李晓宁没有回答张大海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饿了，我要吃两碗”张大海想起了母亲，那个自己惹了事只会抱着自己哭的女人。

　　 吃过饺子，李晓宁没有问张大海任务的完成情况，而是看他吃完东西，收拾了之后去休息了。

　　 第二天，张大海起来的时候，李晓宁已经去上班的了。

　　 吃了李晓宁留下的早饭，出门去了市里。张大海找了个电话亭，联系了香港华邦贸易的黄慧中，让她以公司的名义，联系一下慕尼黑二手设备公司，也是张大海看到的那家专门从事二手设备销售公司——黑土二手设备销售公司；从这里进口一批纺织设备，发货全部要求用固定的木箱尺寸装箱，自己明天去以公司代表胡永加的身份去谈价格，谈购买那些具体设备。

　　 放下电话，骑着自行车在慕尼黑转了一转，在这个年代西方也不是很重视环保，整个城市都是乌烟瘴气的，向天空中排放的烟筒有几十根，处处冒着黑烟。

　　 突然看到这里有一个大的肉食加工厂，生产的还是猪肉，张大海心想国内缺肉都成啥样了，也看到肉了，自己来都来了，不带点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停下自行车，看了看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了，找了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从路边顺了辆车，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休息，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

　　 再次来到了肉食加工厂，潜进了厂区，德国人很重视休息，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加班，整个厂区除了看守的保卫，已经没有工人。

　　 肉产品加工车间很冷，里面有摆放整齐的分割好的猪肉，太多了，根本拿不完，张大海整理下空间，把那些没用的堆了起来，放进去了几十吨肉和十来吨生产好的成品午餐肉罐头。

　　 出了厂区，回到了李晓宁家，回到家一看表还不到十点，张大海拿了十来个午餐肉罐头给了李晓宁，两个人就着罐头喝了一杯。

　　 天亮，张大海起床后穿上了西装，开着昨天顺来的车，来到了黑土二手设备销售公司。

　　 “胡先生你好”黑土公司的人已经接到了黄慧中的电话，从电话中得知这次要采购的东西很多，老板鲍波很重视这笔业务。

　　 “你好，能不能先带我看一下设备？”张大海说道。

　　 “可以”黑土公司的老板鲍波带着张大海在整个厂区转了一下，看了下在售的所有设备。

　　 “鲍波先生，纺织设备成套的，有几套？”张大海问道。

　　 “三整套，还有一套织布设备”鲍波回答道。

　　 “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全部都要了”张大海很直接。

　　 鲍波报了一个价格，三套共三十万马克，张大海一看他那狡猾的眼神，没有还价，而是起身就走，“鲍波先生，我不是傻瓜，德国不只你自己有这样的设备？还有除了德国，英国、法国也有，比你的设备先进，价格也更低，你不会以为我们没有去其他地方问价吧？”。

　　 “等一下胡先生，再谈谈”鲍波拦住了张大海，“二十万最低了，这是成本价”。

　　 “这不是成本价，二十万我还有个要求，要几台铸造设备”张大海说出了目的。

　　 “这个当局检查的很严格，可能你们装不了船”鲍波把实情告诉了张大海。

　　 “你们只负责装箱子，到了船上和你们没有关系了，被检查出来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张大海说道。

　　 “行，不过这种设备很贵，一套8吨的电炉，一套联铸机，再加十五万马克”鲍波开了价。

　　 “今天就装箱，明天就装船，货到了船上全部结清货款，钱明天从银行取出来给你们现金”张大海没有还价，他知道这个德国人要的价很高，但是谁让我们没有这种设备呢？并且还是限制出口的设备。

　　 留下了两万马克当定金，张大海以华邦贸易的名义和鲍波签订了合同，鲍波开始安排人员装箱子，张大海则出门去找邢芳。

　　 邢芳正在工作室绘画，“大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明天装船，上次你说的香港那船没有问题吧？”张大海问道。

　　 “船没有问题，但是当地政府海关上的人会进行检查一次，没有问题才会放行”邢芳说道。

　　 “肯定没有问题，我们有人跟船吗？我来的时候领导交待说用电台联系”张大海问道。

　　 “没有同志跟船，如果我们在这边有事和国内联系的话用电台，如果没有事就不用联系”邢芳说道。

　　 “那没事了，明天货装上船，我也走了，你多保重”张大海说完出了工作室，关上了门，大步向前走，人还是得向前走，不能只回忆过去。

　　 今天张大海买了不少菜，给李晓宁做了丰盛的晚餐。

　　 “小虎，你是不是要走了？”李晓宁问道。

　　 “计划明天走，李叔过年的时候你到香港去吧，小莲不一定愿意回国”张大海邀请李晓宁。

　　 “好是好，我得和上级说一下，他应该也会同意，我好不容易有了家人，还不能回去探望吗？”李晓宁答应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没有送行，也没有告别，离开了李晓宁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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