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重庆总部接到顾刚的电报之后,电讯室就直接把电报送到了毛人凤手中,看着电报的内容,毛人凤紧皱眉头,不敢自己擅自决定。
转身拿着电报来到了局座办公室,将电报呈给戴笠看。
戴笠看完电报也是一皱眉。
原来电报上,顾刚将这两天关于天津站的详细情况都做了汇报:
昨晚,陈仙洲组织天津站行动人员,对住在日本陆军医院的张云轩进行了二次刺杀,由于计划被识破,造成行动人员当场牺牲十余名。
天津站行动队队长王海投敌叛变,随之供出天津站人员藏身地点,以致一百余名行动队员死伤、被俘,使得天津站遭受重大损失。
由于得到消息及时,张四海命人通知了三个藏身地的人员及时撤离,并救出天津站站长陈仙洲及报务员韩梅。
现陈仙洲、韩梅及幸存五十九名人员藏身于天津金鼎商行。
然此恐非长久之计,后续如何安排,请局座明示。
戴笠看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齐五,陈仙洲也是蓝衣社时期的老人了,能力也是可圈可点,虽然没做出过什么过于突出的成绩,但也算是中规中矩”。
“这次怎么就连出昏招呢?是日本人进步了?还是他松懈了?”
毛人凤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面,“局座,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些人员如何安排?至于陈仙洲,我想还是先调回总部吧”。
“毕竟现在他在天津算是彻底暴露了,再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他与张阎王父子之间的矛盾,一时半会的也解不开”。
“嗯”,戴笠接着说道:“还别说,这个张阎王还是识大局的,并没有落井下石,那就这样吧,你回电给顾刚,就说,陈仙洲调回总部另有任用,其余人员就留在金鼎吧,让张家父子来安排”。
所以,才有了金鼎办公室,张四海和顾刚的对话。
既然事情有了结果,张四海就让云雷领着顾刚去到了二楼陈仙洲的房间。
“顾先生,你可来了”,陈仙洲看着走进来的顾刚,有些激动地说道。
顾刚看着有些失态的陈仙洲,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叹,都说时势造英雄,可到了陈仙洲这就成了时势造狗熊了。
自己费劲巴力的给他抽调了这么多人,他却没有真正用起来,你说刺杀行动原本计划的还不错,就算失败的话,也就十几个人的损失,可他偏偏就摊上了一个贪生怕死的行动队长,直接投敌叛变了,这一下可好,死伤一百多人。
现在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事实摆在那,你说是他点背也好,还是命不好也好,总之接下来的结局已经定下来了。
想到这,顾刚长叹了一声,“哎,仙洲老弟,都是老熟人了,有话我就直说了”。。
陈仙洲一听,明显的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顾先生,你请说吧”。
顾刚将手里的电报递给了陈仙洲,“老弟,这是总部刚发来的电报,你看看吧”。
陈仙洲有些诧异的接过电报,看完之后,“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顾先生,这个结果我不接受”。
“不接受?不接受没你能怎么办?老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顾刚看了陈仙洲一眼说道。
“哼”,陈仙洲冷哼了一声,“这次的行动计划我制定的没有任何问题,前半程也都是成功的,唯一的意外就是王海投敌了,这才使得天津站损失惨重。”
“如果追究我御下不严,识人不明,我承认,但是像现在这样,就一句,即刻调回总部,另有任用,我不服”。
说到这,陈仙洲面目有些狰狞,接着又说道:“我要除掉这个叛徒,再带着兄弟们重建天津站”。
“算了吧,陈老弟,你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了,再留在天津,没有任何意义”,顾刚劝道,
“再说,除掉王海,怎么除掉?他现在在日本人的严密保护下,你连门都出不去,怎么行动,老弟,差不多就行了,服从安排吧”。
顾刚还是照顾陈仙洲的面子,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
“我不管,我就不走”,这时候的陈仙洲已经有点丧失理智了,是呀,原本兵强马壮的天津站,就因为刺杀一个张云轩,一夜之间遭受重创,搁谁身上都不甘心。
见到陈仙洲这种状态,顾刚也顾及不了太多了,直接说出了总部这么做的原因,“陈站长,有些话我一直没好意思说的太明白,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我就不得不说了”
“首先,你选择张云轩作为刺杀对象就是错误的,他跟日本人和汉奸商人走得近不假,但是他的交易对象确实我们杜先生的大通商贸,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第二,天津站所使用的武器,都是张云轩提供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爱国商人”。
“第三,当初将这一百八十人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交代给你的?是不是让你把这些人,分散到各个县区,构建情报网络,将整个天津地区的情报网络连接起来”,
“可你是怎么做的,居然都充实到行动队了,你见过哪个军统站一次性补充一百八十人到行动队的,就算是最大的上海站,它的行动队有一百八十人吗?”
“还你不甘心?你有什么不甘心的?从头错到尾,你还不甘心了”,
“要不是局座念旧,念着当初你在蓝衣社的那点儿情分,现在等待你的就是一颗子弹”,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你自己的无能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你怨得着谁?谁是你爹呀,还得为你的错误买单。”
说到这,顾刚语气平静下来了,拍拍陈仙洲的肩膀,说道:“仙洲老弟,差不多就行了,要不是张四海明大义,不说暗中使坏吧,就是袖手旁观,你想想,就你们这些人,还能剩下吗?”
陈仙洲听了顾刚的一顿指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的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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