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先放战马试探陷阱,而后再全力向南突围。”
通往南边的路,经过多次试探,基本已被北胡人摸清。
那里是铁蒺藜最多的地方。
而铁蒺藜多,往往就代表着守在那个方向的辽人会很少。
并且。
因为有厚厚的铁蒺藜阵,那里也是唯一没有辽地鸟铳手的地方。
并且因为向南是靠近大庆的方向。
辽人很容易就将那里忽略掉。
从而给纳哈拙机会。
白日之下,北胡的游骑依旧在北方游荡,吸引着辽人的注意力。
当夜幕降临之后,便有无数的驮马被撒开,被北胡人驱赶着向南方冲去。
他们孤注一掷。
十万骑兵拼死开路,离开这陷阱地,至少能活下八万。
凭借着骑兵的机动优势,辽人想要留下他们,必将无比艰难。
即便在夜色的掩护下,北胡人的行动依旧被发现。
上万人的出动的动静就不可能小了。
南面。
的确是辽人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
只有两万人。
有一万五千李九江庆皇的亲兵,以及五千辽兵。
这动静,自然被巡视的辽兵发现。
而辽兵应对的办法,也相当简单。
“在北胡骑兵前进方向,继续挖坑!”
庆皇送来的三万亲兵,跟着辽兵打仗没咋学会。
修筑工事的能力,那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每人身上一把工兵铲,一声不响就是挖坑。
坑不用太大。
但胜在数量够多。
北胡人的战马一旦踏入,必被损伤马蹄,骑兵坠马。
除了这些坠马坑之外。
庆皇亲兵还跟着挖了三道战壕。
准确的说。
纳哈拙任何突围的方向,都被挖出这种战壕。
这种战壕战马难以跃过,掉到战壕下便再难以跳上来。
辽人心善,没有在下面埋上竹子铁刺。
主要还是因为加了那些,工程量会变得更大。
这战壕的边缘,则是守好的长枪兵。
每条战壕的间隔一里,战壕间又有大量的陷阱,形成了密集的防线。
“掉坑里没事儿,都小心点别踩到铁蒺藜。”
“谁在阵地内都撒了?”
“将军,为什么不往战壕里撒些。”
问出这话的庆兵立刻便被拍了一巴掌。
“傻不傻,掉到坑里的战马都是活的,是战利品。”
庆兵恍然大悟。
掉到战壕里的战马难以跳上来。
只要他们杀死没了战马骑的北胡人,那些战马,自然而然就会变成他们的。
平白获得的战利品。
“听说辽人的战马损耗很大。”
庆兵不由感慨着。
辽人用战马,丝毫不爱惜,简直往死了用。
辽人征战,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儿。
不跟你讲那么多,上来就是死战。
人都不怕死,更何况是战马。
这也是边军与内地兵马最大的不同。
在这群庆兵集结列阵训话时。
辽人恐怕已经能冲过去厮杀几个来回事儿。
甚至可能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一场小规模战争,就已经被辽人给打完了。
好在这些人来辽地许久,也适应了辽人的节奏,勉强算得上半个辽人。
或许比不上辽人那么强。
但挖坑上……
也不比辽人差多少。
而且辽人普遍身材高大,挖坑修建工事,身材相对矮那么一点的他们,反而具备更好的耐力。
北胡人过来的速度,似乎比预料中的还要更快一些。
“那马匹后面拉的是什么?”
“木头滚子……”
“北胡人聪明了。”
木头滚子,就是战马拉着木头滚动。
木头上显然包了一层层羊皮,木头滚子过去的地方,铁蒺藜纷纷扎在滚子外的羊皮上。
这是很简单的器具。
对付铁蒺藜却相当有效。
这也是北胡人驻扎几日后,加工赶制出的新玩意儿。
可以有效的避免驮马死亡。
这十万北胡骑,当真被辽人的铁蒺藜恶心坏了,才逼的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了如此简单有效的克制方法。
很有效。
推进速度也相当的快。
直到那些推进的战马,带着滚子落在战壕里。
趴倒在战壕另一边的辽人以及庆皇亲兵则握着长枪趴在地上埋伏,悄无声息。
直到越来越多的北胡骑兵到达这战壕前。
“周围皆是铁蒺藜。”
“派人过去探探路,若无问题,就添出道来。”
有北胡骑兵下马,叼着刀子跳入到坑洞下。
“下方无毒刺。”
北胡人向后方汇报了声,不免让后方的北胡骑松懈了许多。
没有毒刺,就算跳下去也没啥事儿。
在另外一端挖出个坡,战马就能顺着坡过去。
虽说速度可能慢了点。
但能过去总比被拦在这强。
可就当北胡探子想从坑的另一个方向爬出时,一柄柄长枪毒龙般的窜出,精准的刺穿他们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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