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四天,裴知鹤有欧洲出差的安排,返程时直接把江乔送回了学校。
独居时只有一个人,作息和饮食难免不规律,在学校里有同伴,他会放心一些。
江乔上楼安置好东西,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看见外婆那边有照片发过来。
外婆:【汇报一下咱们家的改造进展,大变样咯。】
图发了一连串,江乔依次点开,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
她本来以为外婆说的小师傅,最多也就帮忙把开裂鼓包的墙皮铲一铲,重新刮刮腻子。
哪知道,人家是从零开始的砸掉重做。
修墙这两个字都不足以概括了,简直是天地焕然。
不仅墙面的开裂发霉问题都解决了,连老旧的铸铁管道都换了新,清一色雪白结实的pvc,阀门也比以前轻巧得多,小老太太不用求人,自己就能轻松掌控。
屋里的家具还没搬回来,但地板和墙面都换了。
老人家都会喜欢的深色枫木地板,和奶黄色的壁纸很搭,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得整间屋子亮堂又温暖。
外婆用的是手写输入法,发条微信不容易,江乔直接打视频通话过去。
信号接通,外婆卷卷的头发先从画面探出来,然后是笑眯眯的圆脸:“好看吧,你都不知道,这两天你苏姨带了多少人过来围观,都说几十年了从没觉得这小区这么高级过。”
江乔没有反驳意见:“好看。”
是真的好看。
但也是……真的看起来很贵。
之前还想着最近接了活,攒一攒钱还给裴知鹤,但现在这么一看,短期内是真的还不起了。
她莫名的有点触动,心里涌上羞愧,“要是我能再对您好点就好了。”
墙上漏水这种事,看起来好像不严重,但对身体不好。
她作为外孙女一直只是想想的计划,被裴知鹤提前完成的这么好,总归是她的不周到。
外婆肩膀一动一动的,脸上气色红润,“怎么还卷起来了?你这还叫对我不好啊,从刚会走路那会就踉踉跄跄地帮我扫地,长大了一点帮我做这做那,上了学成绩好又全校最漂亮,整个小区的阿姨奶奶谁不羡慕江乔家的外婆?在外地读大学那么远,不是每次都熬一夜火车回来看我了?别听你妈整天跟你胡说,她是掉钱眼里了,可我才不傻,我们囡囡和外婆从小就最亲,谁也别想挑拨。”
“你别看我现在这么喜欢小裴,但这也都是爱屋及乌,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我们囡囡好,他用这么几个钱就想收买我啦,做什么梦!”
江乔眼睛热热的,都不敢再听下去了。
小老太太再多说两句,她怕自己真的会当场失态,在摄像头前面鼻涕眼泪抹一脸。
外婆那边手下动作不停,她赶紧转移话题:“您在酒店里无不无聊?”
“一点都不无聊,你苏姨他们经常来酒店这儿跟我练舞。天凉了,京市入冬早,不比苏城这边暖和,我买了羊绒线,给你和小裴一人织条围巾戴上。”
外婆举起手里正在织的半条围巾,给她细细展示了一圈,“看得清吗?”
“看得清,特别好看。”江乔连忙夸道。
和小长假回老家时看见的那条不一样,这条是给裴知鹤特意织的,款式也比较低调,能戴得出去。
两个色阶的灰色毛线,下面有个大写的字母H,乍一看还有些某着名奢牌的感觉。
H,裴知鹤的鹤。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涌现起一种隐隐的回声,好像在提醒她一件一直都忘了的事。
没来得及细想,外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那就好,我拉着你苏姨设计了好半天呢,就怕小裴说不喜欢。”
江乔理直气壮:“他不会不喜欢的。”
有可能不会真的戴,但绝对不会拒绝。
裴知鹤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到时候亲手帮他戴上,”外婆咯咯笑,“我们囡囡脸皮薄,很多话心里有,就是不愿意说,我得帮你表示表示。”
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嗡嗡一震,外婆又发来了别的照片。
【听小裴说你俩出去玩了?你不让我在朋友圈发,我就跟你多夸两句,真般配[玫瑰][玫瑰][玫瑰]】
是露营的照片。
但并不是临走前工作人员帮忙摆拍的大合影,而是她从没见过的两张。
一张是大家围坐着吃烤肉的时候拍的,一张是在帐篷前的篝火前,她正仰着头看星星。
构图规整漂亮,画面中的人物表情都很自然,像是在千百个瞬间中偶然切片的一帧。
江乔怔了一下,想起许培仁和苏春元身上一直随身携带的相机,也许是出自他们之手的抓拍,传给裴知鹤,又被他传到了外婆手里。
而让她心率逐渐失控的,是在这两张照片里她身边的裴知鹤。
在千百个瞬间中偶然切片的任何一帧。
他的目光,都没有被哪一簇火或哪一颗星引去,始终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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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江乔在南图待到五点钟,离开图书馆,去往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
很熟悉的环市线路,经过高校林立的颐园路,穿过一片广告牌密集的商业区,再往前就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小区。
江乔看了一眼新设的手机壁纸,篝火莹莹的,暖光仿佛仍在跳动。
不同于以往的不安,她稳当当地抓着下车口的立柱,眸光柔软,但一片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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