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乔猛地一下抬头。
环视了一圈四周,看到阶梯教室里的学生都走空了,大灯都关了一半,才稳下心神来。
有点茫然地问他,“下课了?”
裴知鹤被她逗笑,声线低沉,“嗯,下课了。”
暗下来的电脑屏幕反光,映出她泛红的脸。
好在,她睡着的时间应该就几分钟,还不够压出什么痕迹在脸上,弄花她今天出门前特意化的淡妆。
江乔有些懊恼地捂了下脸,“本来还想下课时跑到你身后,给你生日惊喜来着,结果被我自己搞砸了。”
“那倒也不会。”
裴知鹤眉眼舒展,看着她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不再抑制唇角的弧度,“有的小姑娘,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找。”
他每次转身时,后排靠窗的动作幅度都明显得不行,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
从第一次见到江乔起,他的眼里好像就被植入了什么特殊的小雷达。
世界苍白褪色,喧嚣热烈通通化为宁静的背景板,只有她是闪闪的玻璃珠,在跳跃间折射透亮的彩色光点。
无论隔了有多远,无论她在何地。
只要视野里有她出现,似乎就有一种后天形成的深刻本能,在清晰指引着他,在第一秒向她看去。
江乔听明白了。
裴知鹤的话外音就是,本来她的惊喜计划就漏洞百出,成功不了。
她肩膀垮了两秒钟。
听见头顶有男人闷闷的笑声,又觉得过生日的人最大,能让他这样开心一会,她也值了。
她站起身,伸手把鼓鼓的托特包拿起来。
刚要拉开给他取礼物,就被男人稳稳地牵住了手,往怀里拉了一把,“先回车上。”
出楼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雨丝细密连绵。
裴知鹤撑开手中的黑色长柄伞,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回医学院楼后的停车场。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绕过车头,特意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而是带她来到主驾一侧,伸手把暖风打开,开了后车门,轻轻推了下她的腰,示意她进去。
待到裴知鹤也坐到她身侧,长柄伞卷起,车内顶灯亮起又暗下。
江乔才有点懵地仰头看他,“不回家吗?”
裴知鹤唇角噙着点笑意,上半身很放松地向后靠,不问反答,“不是有礼物要给我?”
“……哦哦!”她突然被点醒。
也顾不上细想为什么不能等到回家再给,兴冲冲拿起背了一下午的包,拉开拉链,取出里面早就包装好的一个又一个礼盒。
银灰色的包装纸,扎了同色系的缎带,她用两只手捧着递过去,眼眸晶亮地看着他,“再说一次,祝我最爱的裴先生,生日快乐。”
礼物是她拖到上个周末才决定的。
今早凌晨三点多,趁裴知鹤睡着的时候,很轻地挣脱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把上周陆陆续续拍完剪好的庆生小视频传送到他手机相册里。
没睡几个小时,早在工作日的男人睁眼之前,特意去厨房给他煮了面。
裴知鹤前脚刚离开家门,江乔又是收花店配送的玫瑰花,又是充字母气球,布置完客厅布置卧室。
等好不容易把蛋糕做完,小心翼翼地放进冰箱,人都快累瘫了。
下午来学校出门前。
把家里的大灯全都关掉,打开落地灯,调试好音乐,她对着门口的全身镜深呼吸了好几次。
以前的她,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给别人过生日,她怎么做都觉得还是缺点什么,紧张得不得了。
回家的事情回家再说,光是现在送礼物,就让她心跳得飞快。
裴知鹤垂眼接过她手里一个一个的小盒子,修长的手指拆开丝带,仔细地顺着包装的粘合线,把礼物一件件拆开。
最大的盒子里是个带闹钟功能的电热饭盒,东西不贵,但专门为了解决她的心头大患。
有的人手术日一忙起来就不吃饭,肠胃脆弱得不行,这还是上次去医院时,护士长给的送礼物灵感。
剩下的两个小盒子里,放着一组同系列的祖母绿正装配饰,一枚搭帝国式衬衫用的穿孔式领针,一枚设计简约的袖扣。
接下来的六月,裴知鹤会带团队前往赫尔辛基,作为最年轻的外籍院士参加授勋仪式。
到时候应该会穿正式的燕尾服,这些小东西用得上。
只是……
裴知鹤从首饰盒里拿起那枚袖扣。
映着车窗透进来的路灯光,漂亮的指尖在袖扣内侧刻的小狗图案上摩挲了一会,微微扬了扬眉。
“这是,宝宝的签名?”
“……什么签名!”江乔的脸被刺热,很轻地打了他一下的肩。
却因为男人珍惜的动作,连装一装气急的神色都做不出来,心里软得要化开。
不过。
这个牌子向来以严肃典雅的绅装闻名,大概率也不会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主动添加这种卖萌的设计。
这点他也没猜错。
“是一句想送给你的诗。”她顿了顿,下意识地润了润干燥的唇。
“袖扣上写不下那么多字,所以我练了好多好多遍,选了一个画得最好的,特意去定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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