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瞬间哗然。
所有人看向安帝时都是不可置信。
有人寒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杨琨亮低着头:“到了此时,我没必要说谎。”
“当日那人找上我时我也觉得难以置信,文信侯他们可是替朝中平叛,陛下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唯恐是平山王诡计想要从中挑拨暗害,便想让人锁拿那军需官将人交给文信侯处置,可谁知那人却是拿出陛下亲笔圣旨,随之一起的还有我父母和幼子贴身之物。”
“我……我无法拒绝。”
他满是羞耻低着头,捏着拳心时声音低哑:“那人说,只要文信侯和尹老将军一死,城中必定会大乱,桓王的人早一步就烧毁了后一批的粮草,城中军需只够维持数日。”
“若能趁机拿下那几名副将最好,若是不能,陛下命令守在城外的那些人就会佯装攻击陇康,而平山王那边也会趁乱进攻,若是城中之人不肯易主兵权受陛下管辖,便会被人前后夹击,只要他们还惜命,只要他们不想所有人都死在叛军手里,他们自然会妥协。”
杨琨亮低声说着当日那军需官交代的事情,还有安帝的旨意,而他的话让殿中哗然声更大。
别说是那些武将怒气勃发,就是梁广义等人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帝。
安帝他,疯了?!
有个年轻武将忍不住上前一步怒骂出声:“你个昏君!!那陇康可是有十余万平叛大军的,战场之上稍有错漏就是累累白骨,你让人烧了粮草,跟平山王合谋前后夹击,你是想要害死那么多人性命吗!”
文臣之中亦有人气的脸色通红,跟着怒骂:“那平山王可是逆贼,陛下你是不是疯了?!”
“当日平山王带兵夺城时杀了多少人,送回京中的战报有多惨烈陛下都忘了吗,平山王要的可是皇位,他是想要入主京城,他怎么可能会当真跟你合谋放弃这般好的机会?”
“陛下杀了文信侯他们,就确信你一定能够稳住陇康局面,能够拿住平山王?一旦战败陇康失守,叛军北上之时战火会蔓延到整个南地,到时候会死多少人?会有多少将士葬送在你这荒唐可笑的旨意里!!”
曹德江昨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南地的事情,更清楚安帝做过什么。
他除了觉得安帝狗急跳墙行事荒诞之外,更觉得他曾经以为算得上是守成之主的皇帝格外让人恶心厌憎。
曹德江无视神色慌乱的安帝,扭头看向萧厌:“定国公,这另外两人是?”
萧厌:“他们一个是平山王的次子谢靖彦,一个是这次被我擒获伪装陆九安之人。”
“谢天永跟陆九安合谋引我出京,在鹿城设伏,本想让我与陆九安殊死相斗两败俱伤之后将人一并拿下,好能隐瞒他与逆贼合谋之事,却不想陆九安从来都没有信过他,不仅派个替身伪装是他留在鹿城,还暗中回了陇康。”
“那日谢天永派去的人行刺文信侯和尹老将军原本并未成功,是陆九安带去的人在混乱中第二次动手,好在有人救了文信侯,尹老将军却受重伤。”
“知道谢天永所谋之后,文信侯和尹老将军便索性借机假死设局,引平山王动手,不仅让叛军大败,还生擒了谢靖彦等人,也将谢天永派往陇康藏在城外的那些人一并拿下。”
萧厌说完之后朝下看了一眼。
缙云直接一脚踩在地上那受刑之后颇为狼狈的人手上:“谢二郎君,说说你们和谢天永之间的事情吧。”
地上趴着的那人疼得惨叫出声,抬头时露出血淋淋又惊恐的脸来。
“我……我不知道父王和安帝之间的交易,我只知道宫中曾经派人送信给父亲和大哥,那日父王还笑言安帝愚不可及,想要置萧厌于死地,还让陆九安带人赶往京城。”
“父王没有给我看过那封信,但大哥曾说过,安帝被萧厌逼迫走投无路昏了脑子,想要陇康那十万兵权,还说安帝蠢到觉得萧厌身死他就能拿回兵符,竟还想将陇康作为筹码送给父王让他们帮他。”
这位平山王府的次子受了不少刑,说话时满目惊恐,浑身都在发抖。
萧厌眉眼轻扫:“当初平山王为何造反?”
谢靖彦颤声道:“陆家还没出事时,陆九安就找到了父王,说是陆家捏着安帝的把柄能将他置于死地,还说到时安帝皇位不稳时,父王能够趁虚而上入主京城,当时父王便已经暗中招兵买马。”
“怎料后来陆家突然出事,陆九安成为逆犯,父王见势不妙本已经按捺下这心思,只想暗中将陆九安拿捏在手里以防不测。”
“当时王府对宫中派去调查父王的人恭恭敬敬,父王也想跟宫中示弱以求息事宁人,谁知那几人却突然自尽在府里,还一口咬定父王谋逆。”
“父王猝不及防,想要瞒住消息已不能,箭在弦上逼不得已,是安帝不给平山王府活路。”
殿中所有人都是震惊至极。
钱宝坤寒声道:“我就说,当日平山王府谋逆之事太过蹊跷,陆家已经败了,陆九安更是朝廷钦犯,平山王就算有这心思也断然不会在明面上与他合谋,落得个乱臣贼子之名,搞了半天,是陛下逼着平山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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