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太医!”
审卿高呼,惊得魂儿都要飞了,
“是!”
几员禁卫得令,共同出宫去找太医,宫内到处都是大清洗,结伴同行更为保险。
程怒树抱起长公主,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义妁双目无神,坐在血上,手扶住肚子,就连腹部传来的剧痛,都让她没反应,
审卿不敢随便动娘娘,顿时手足无措,但他总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扯下披风,盖在娘娘的腿上,挡住了从下汩汩流出的血。
“娘娘稍安,太医马上就来。”
闻言,义妁眼睛回了点神,想起了她自己本是医术精湛的女医官,眼中燃起了些许希望之火,提起手按在自己的脉搏上,
程、审见状,均是屏住呼吸,祈求娘娘无碍,可见到义妁眼中的光亮迅速熄灭后,二人的心也跟着坠落谷底,
陛下登基以来,只得二子一女,算是生得很少了,再生出的每一个孩子,都弥足珍贵,
况且,后宫是二人管辖区域,他们虽是暗中行事,但早就把侍女宦人都清出各位娘娘的寝宫了,就是怕生出这种事!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审卿脸上闪过戾气,眼下红痣皱起,走到程怒树身边,
低声恨道,
“怎么还落下了一个?!”
程怒树皱眉道,
“按理说不该啊。”
“是玉狗儿。”
程怒树怀中传出一道声音,程、审二人先是对视一眼,交换了各自眼中的震惊,又齐齐低头看向长公主殿下,审卿问道,
“殿下?此言何意?”
鲤儿看到全甲的审卿,也明白了是有政变,颤声道,
“娘喜欢清静,本来卯时宫内就没下人了,可没过一会儿,这小太监就回来了,说是玉狗儿命他来伺候着娘,
娘给了玉狗儿一个面子,就把他留下了,没想到…没想到他就是刺客!”
听到这话,审卿心中下意识长舒口气,最起码这天大的篓子,锅扣不到自己头上,
随后,又把心提起,他与玉狗儿在东宫共事多年,不禁唏嘘,玉狗儿虽智谋不足,但胜在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程怒树在心中暗道,
陛下此番准备很久,若玉狗儿是内应,早就该被抓出来了…想是玉狗儿要多照顾照顾小太监,给他在娘娘面前露脸的机会,却酿下大祸。
“玉狗儿…”
义妁在旁喃喃出声,声音幽怨至极,让审卿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咚咚咚!
响起敲门声,门里的禁卫与门外的对了个暗号,开门放进方才去寻太医的士兵,
黄太医被护着走进,扫了一圈,看向义妁,见义妁腿上盖着的披风已染上血迹,头嗡得一声炸开,
“娘娘!太医来了!”
审卿赶紧让开身子,随着黄太医走到娘娘身前,轻唤出声,
义妁回过神,伸出手死死抓住黄太医的胳膊,手上用力到发青,指甲扣进黄太医的肌肤里,
尖叫道,
“玉狗儿!你赔我儿子命!”
审卿大骇,
义妁早年学医为父母报仇,期间学艺都是跟着黄太医,黄太医就像是义妁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见到义妁这般,黄太医心如刀绞,花白的胡子随嘴唇颤动,
他最清楚,义妁为了怀上龙种,平日里将进补的吃食都搭配到了极致,下了不知多少苦功夫,而现在,功亏一篑!
不顾手上的剧痛,黄太医跪在义妁身前,
颤声道,
“娘娘,是老臣啊…”
黄太医的声音,钻进义妁耳中,义妁眼中现出一丝清明,可随后便是无尽的绝望,
若不把自己完全交给怒火,义妁就要疯了!
义妁猛地推开黄太医,
如凄厉的女鬼,
尖叫道,
“让玉狗儿来!让玉狗儿来!”
……………
南北二军,
南军为世选,以良家子为主,父子皆戍卫当兵。
北军为募兵,与南军更看重家世不同,更加看重的是战斗力,将各地俊勇招募进京,
北军分八营,每一个单兵,都是他们自己家乡的李广,弓、骑、斗、战样样俱精,可谓是八营超级特种兵部队。
在未央宫政变时,霍去病收了几部校尉,不然,对上完整的八校,要更加吃力。眼下,是刘据继位以来,北军八营第一次全面出击!
射声校尉杨仆以八百操弓手,扑右扶风,直取窦家,射声营顾名思义,以射术精湛,
每位操弓手背大黄弓、腰携劲弩,都是取自右北平李广麾下的弓射魁首,精英中的精英,个个猿臂长身,光看体型就是拉弓的好苗子!
八百弓手分为远近,将窦府团团围住,远处登高拉大黄弓支援,近处的捧劲弩待敌,射声校尉杨仆耳朵一动,
陡然喝道,
“在门后!仰射!”
远处的弓手,仰起大黄弓,向天上射出,箭矢呈完美的曲线,落在窦府内,带起一阵惨叫声,二房窦骁见形势不对,振臂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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