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怎么说?”
皇子异一回后宫,便被陈阿娇拉到身边,
五皇子把脖子一扬,骄傲道,
“父皇病得不严重,
他把孩儿拉到身前,说了很多话,再之后,是大将军到了,父皇也没和三哥他们说话,就把他们全都屏退了。”
皇子异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语言的艺术,
对自己有利的,添油加醋的说,
对自己不利的,就一笔带过,
陈阿娇闻言大喜,
“这便是对了!你父皇很宠爱你!
以后要接着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去读书吧。”
“嗯!”
看着儿子跑跳的背影,陈阿娇脸上泛出了笑容,六年来的潜移默化,让陈阿娇把自己都给骗了,
异儿,就是刘彻的亲儿子!
就是!
...........
翌日
未央宫朝会
陛下病倒、太子监国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
朝堂上百官心思各异,都不知道陛下到底病到了何种地步,也不知道太子会监国监多久!
太子据立于龙椅阶下,面对群臣。
“微臣参见殿下!!!”
文武百官分立东西,齐声向太子行礼问好。
有趣的是,武官那一侧的声音极大,文官只是张嘴意思一下。
久不经朝政的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头顶武弁大冠,身着玄色绣飞虎朝服,并排立于武官阵列最前,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今天就是来给太子撑场子的!
其后破虏侯李敢,勇平侯程怒树,及一众列侯高不识、仆朋、路博德,皆是衣冠端正,魁梧高大,如山的立在朝堂上!
肃杀之气涤荡未央宫,
太子一脉,武运昌隆!
军中威名最大的三股,
卫青亲兵,霍去病骠骑营,李敢的飞将军部,皆是死忠太子党!
太子据扫过文武百官,在文官眼中,刘据察觉到了深深的戒备,
在此之前,这是刘据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或许,父皇颇具深意,想告诉自己的便是眼前此景,
“当皇帝可没那么容易。”
天子,太子,一字之差,
可其处境却是天差地别!
刘据以太子的身份接触百官时,不管这些官员在立场上是否支持太子,但表面上肯定都备显亲切,面上是过得去的,
因为太子的存在,影响不到百官的实际利益。
可天子就完全不同了,
天子有着分蛋糕的权力,天子利用百官,百官同样在制衡天子,
直到现在,刘据监国,职能存在于天子和太子之间时,方能明显感觉到百官在审视自己。
“奏事。”
刘据稳住心神,不露出一点怯意,否则,这股怯意便会像水中的血腥,迅速被鲨鱼般的百官捕捉到。
文官一侧,俱是沉默。
见状,
霍去病上前,朗声道,
“禀殿下!微臣有事要奏!”
“奏。”
“平原水患,臣请速调各郡国赈灾。”
在霍去病奏报之时,刘据也在观察文官态度,
赈灾二字落下,砸进文官阵列中,没激起一点水花,
抛去道德观念,单从利益而言,赈灾的活,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
最直接的一点,朝廷要花钱,
而且是超预算的花钱,这头花钱了,另一头总得补上,可官员们不满意了,毕竟少挣就是赔,
哪怕是沿线克扣,也远不如赈灾官员的投入。官员下地方赈灾,必然要疏通上下线,要不然,地头蛇谁跟你办事?白干啊?
想做事,就要拿钱开路,而花掉的钱,除去沿线克扣堪堪相抵都算是好的,最后白忙活一圈。
赈灾结束后呢?美名肯定都是陛下的啊,其次是主赈大臣,再往下...抱歉,没人记得住。
所以说,赈灾这事,大家都不愿意跟着掺和,搞到实在没办法,就是京中开支了事,
上面糊弄,下面也跟着糊弄。
京城只想要个结果,甭管灾赈的如何,反正一收到朝廷拨款,地方官员就要上书,
自陛下拨款后,黄河也不涝了,雨也不下了,形势一片大好,都是因陛下啊!
上下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这是最保守的做法。
可要是太认真的想做这事,大概率会惹得一身骚,
大禹治水,其功德家喻户晓,可大禹的亲爹鲧因为治水不力,被帝舜殛于羽山,于夏商周时,直接被当作了无能的代名词。
不做就不会犯错,没有臣子糊涂到揽下这么大一口锅。
人人都在为自己考虑,
所以,那些在国家危难面前,不顾个人得失,挽狂澜既倒的英雄,才格外伟大。
而往往这种人,都是凤毛麟角。
极强的正义感、能把局势逆转的能力,缺一不可。
“嗯,”太子据点头,继续道,“现在对平原周边遭灾到何种地步,京城是丝毫不知,司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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